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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用手挖了土块,互相抛着玩。
一名农户看不下去,好声好气地劝道:“小少爷,这里脏地很,没得弄坏了您的衣裳。”
余氏瞬间变了神色,朝左右使了眼色。
两个半大少年就挥着拳头,朝那名农户而去。
农户闭着眼,仿佛对接下来的拳打脚踢习以为常。
可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在他的脸上,那两名少年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不住哀嚎。
余氏瞠目结舌地望着手持软剑的我,嘿嘿笑道:“好一位泼辣的美人,我喜欢。”
绿意勃然大怒,正要上前理论,就被我一把按住。
“实话告诉你吧,余庄头是我爹。你若是从了我,我一定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余氏一脸邪笑,步步朝我逼近。
绿意急忙挡在我身前,厉声喝道:“放肆,我家小姐岂是你们可以冒犯的?
你们没长眼睛吗?”
我按住她,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在他朝我伸出手时,我手腕用力,软剑如蛇般缠上了他的脖子。
再次收紧,他惊慌失措地摸向脖子上缠绕的软剑,想要挣脱。
看着他憋得紫涨的脸,我收了软剑。
他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还不忘叫嚣着要去找余庄头为他作主。
我又是一剑抽向他的脸,紧挨着他的眼角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他吓得屁滚尿流,和同伴落荒而逃。
农户见状,跪在地上朝我不住磕头:“多谢贵人救命之恩,多谢贵人。”
对于他的感激,我并没任何感觉。
农户的女儿提着篮子而来,看见跪在地上的父亲,有些疑惑。
农户向她说了来龙去脉,她也跪下朝我磕了三个头。
已是午时,喜儿从篮子里拿出一张粗面饼,递给了农户。
腹中传来饥饿感,我笑着询问喜儿:“能给我一些吗?”
喜儿上下打量着我,面露难色:“这饼粗得很。小姐怕是吃不下。”
“你们吃得了,我怎么吃不了。放心,我不会白吃,会给你们银两的。”
语毕,绿意就摸出荷包,拿了两块银锭。
喜儿却仿佛老鼠尾巴被猫踩了,脸庞涨红:“您不必如此。
小姐在余少爷手头救了我爹,我感激不尽。不过是张粗饼,我哪里会要小姐的银子。”
“喜儿!”农户朝她后背重重拍了下:“你这丫头,怎么和小姐说话的。
还不快和小姐道歉。”
喜儿老老实实地说了对不起,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这样倔强的性子,和以前的苏雪云倒有几分相似。
饼子入口并没有我想象中好吃,仿佛沙石一般,难以下咽。
但我依旧面不改色,吃完了整张饼。
绿意用油纸包着的糕饼,也被我给了喜儿。
喜儿打开后,从中捡了一块递给农户,便又将它细细包好。
农户没有接过,笑呵呵道:“爹不爱吃这些甜的,你和你娘还有妹妹分着吃了。”
喜儿用手掰了一小点,递给了农户:“爹就尝一口吧,就当是为了我。
要不娘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
农户这才接过,放在嘴里咂吧半天,都舍不得咽下。
看着眼前父女情深,其乐融融的一幕,我心中忽然多出几分嫉妒。
喜儿要回家去挑水喂鸡,我主动提出,要一同前去看看。
她娘常年卧病在床,面色苍白。
和她爹一样,都推说不喜欢吃甜的,让两个女儿吃。
欢儿年纪尚幼,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即便见了我这个生人,也依旧不怕。
她大大方方地向我道谢,又捧着本翻得卷边的三字经过来,眼中闪着光:“小姐,你认字吗?”
绿意捂着帕子偷笑:“小姐怎么会不认得字。”
她瞬间喜上眉梢,央求道:“这三字经我读了上千遍,早就腻了。
小姐能不能借我本孟子,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小姐恩情。”
喜儿瞬间变了脸色,急忙替妹妹解释道:“小姐,欢儿她随口胡说的,您别生气。”
“把它从头背到尾,不许错一个字。只要你能背出来,别说给你一本孟子。
就是送你去私塾,我也能做到。”我接过那本三字经,随意翻看一眼,选择放下。
欢儿欣然应允,随即口齿清晰地背诵着,连半点停顿都没有。
我又问她是否会写字,她不好意思地表示:“我会用枯树枝写,没正经拿过笔。”
“写给我瞧瞧,就写作中庸,子思笔。中不偏,庸不易。”
她拿了根树枝,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虽然笔画歪七扭八,像蚯蚓蠕动,可却没有半分停滞。
她写完后,满眼期盼地望着我。
如果我的孩子活着出生,应当比她大上两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