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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厉天明。
南城警校的老学长,之前来我们学校带过分享会,比云如烟大了六岁,在云如烟大四实习的时候还带过她一段时间,曾经在云父手下干过。
不到三十的年龄,现在应该就已经是刑队一类的职位了吧,算是年少有为了。
我很不喜欢他,总有一副端着架子的感觉,我很反感,尤其是他对云如烟温文尔雅的样子。
可是现在的我来不及去作出反应了,只因为那捧鲜红的玫瑰。
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就见不得鲜红的东西,总觉得那是血,就像是我父亲、我母亲、我小妹的惨烈一样,
自从我到云家以来,除了我症状减轻了的那年春节的时候,门外的福字和对联,家里从来没出现过红色的东西,我知道是云如烟细心地把家里所有的红色都丢掉了。
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我已经克服平日里见到红色,但是这样血红的玫瑰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让我冲击不小。
我紧紧地攥着拳,死死咬着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我猛地推开厉天明,把玫瑰狠狠地掷向门外,大口喘息着,凶神恶煞地冲厉天明吼道,
“滚!”
“阿新!阿新!”
就在我隐隐发作的时候,只感觉忽然投入温暖的怀抱,让我略显安定。
云如烟紧紧抱住我,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
看着门外的散落的玫瑰花瓣,随风在地面不断翻滚,好似汩汩的鲜血,云如烟麻利地挡在我面前,同时关上门,一边轻拍着我,一边一脸歉意地看向身边的厉天明,
“对不起,厉队,阿新最是见不得这样红色地东西的,所以应激了些,抱歉啊……”
厉天明恍然,转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如烟,是我的不是了,是我没考虑到阿新的父母曾经……”
不知道说者有没有意,但我是听者有意……厉天明分明是在伤口上撒盐……
我颤抖得更厉害了,见状云如烟紧了紧怀抱,焦急地打断他,
“厉队!”
终归是经历了治疗的,加之云如烟的安抚,我很快就平复下来。
“姐姐……”
“嗯?”
云如烟依旧搂着我,
“我好了,时间不早了,吃饭吧……”
说罢,我挣开怀抱,也不看厉天明一眼,转身就往餐厅去了。
云如烟叹了口气,转头对厉天明轻声道,
“厉队,咱们去吃饭吧,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厉队的口味。”
厉天明缓过神,抻了抻领带,面带笑意地跟在云如烟身后。
(五)
一顿饭下来,我吃得心不在焉。
一方面是受了方才的影响,
另一方面,是餐桌上两人谈笑风生,我却插不上话。
不得不说厉天明哄女生的确有一套,逗得云如烟是笑得花枝招展。
平时云如烟在我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我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如烟,我大不了你几岁,也别整天厉队厉队地叫了,就叫我天明吧。”
云如烟脸颊泛红,有些害羞,
“天明哥……?”
厉天明的笑意直达眼底,还朝我这里瞟了一眼,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我攥紧了筷子,随后又放下碗筷,
“我吃完了,上楼休息了。”
云如烟这才反应过来冷落了我,
“怎么吃得这么少?”
“没胃口,吃不下……”
“阿新……”
“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上楼了,却在楼梯拐角处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如烟,你一个人照顾阿新,倒是辛苦了。”
“顾叔叔和我爸是战友,又为了救我爸牺牲了,我照顾阿新是应该的。”
“你这个做姐姐的,不会还要给这个干弟弟攒彩礼娶媳妇吧。”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云如烟怎么回答。
半晌,云如烟淡淡回了句,
“嗯,我早把他当做亲弟弟了。”
原来,她一直只是把我当做是弟弟么。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是扑到床上猛地嗅被窝里云如烟留下的栀子香。
伴随着楼下的欢声笑语,我委屈地眼眶泛红,渐渐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见楼下玄关处的关门声,厉天明走了。
紧接着是从厨房传来隐隐约约的洗刷声。
昏昏沉沉的,我就要再次睡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一陷,一双手从背后搂过。
感受到背后的柔软,我不由得一紧,浑身燥热起来。
我能感受到云如烟丝丝缕缕的呼气掠过耳稍,也掠红了我的脸。
我突然转过身,紧紧抱住云如烟,朝着她的唇啄了一下。
窗外的些许亮光恰好映在我们的床上,我能看到一抹红霞迅速浮上她清冷的脸庞。
我呆住了,她也愣住了。
下意识地,我问她,
“云如烟,我们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