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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恰好就呼应了我论文中的一个假设:
在量子叠加的思维里,人类强烈的意念或许能够暂时稳定某些“可能态”,并使之在现实中“坍缩”为我们想要的状态。
如果逆逻辑侵蚀是一个无限扩散的混沌过程,那么能够抵抗它的,也许恰恰是人类那脆弱却弥足珍贵的“共识”与“创造新规则”的能力。
有人打趣道:
“听起来像是集体祈祷或者集体催眠?”
“差不多。
”我点了点头,“只不过,这种‘祈祷’或者‘催眠’,需要我们先提炼出新的‘逻辑原型’,就像在疯长的荒野中硬生生开垦出一片有秩序的田地。”
回想起当年在论文里我形容的那一幕,我心中热血涌动。
指挥官说道:
“所以,我们打算成立一支特殊小组,把科学家、哲学家、魔术师,以及一切能洞察或书写‘新逻辑’的人集合起来。
我们要尝试制定一系列新的‘基本法则’,看能否让那片法则在局部地区生效,从而逐步把世界重新拉回到某种秩序之中。”
至此,我深深理解,我已无法回头。
我在无意间竟与这群人并肩,向着一个全新方向迈进:
要和逆逻辑侵蚀正面碰撞,我们只能用“书写新规则”这样的方式。
可在内心深处,我又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我们真的能驯服混沌的力量吗?
4.
那段时间,我们住在研发中心的地下设施里。
上面的人给我们提供了相对安全的食宿——说“相对安全”,是因为谁都不知道逆逻辑侵蚀什么时候会突然从地面蔓延到这里,把一切撕成碎片。
为了减少逆逻辑对我们思想的干扰,设施里采取了某些极端的做法。
比如,每天用超声波对我们的居室进行某种低频清洗,以期干扰“混沌逻辑”对人类大脑的渗透。
再比如,我们每个人都要服用一种刚研制出来的实验药物,名为“K-72”,据说能够在短时间内阻止语言混乱,使我们的语言表达能在几小时内保持正常。
一旦药效过期,我们又会恢复到那种时不时说反话、用错逻辑的状态。
尽管如此,我们依旧能感觉到外部那道步步逼近的“荒诞阴影”。
最初的研究工作无比艰难:
我们要先弄清一件事,究竟如何才能“书写”一条对现实有效的法则?
是写在纸上,还是打印在电脑里?
是需要多少人同时“确认”这条法则,才能保证它在实际物理世界里生根发芽?
对于这些前所未有的问题,没人能给出现成的答案。
那个带花边礼帽的魔术师马洛里,居然成了我们团队里最有建设性的人之一。
他以多年魔术编排的经验,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思路:
魔术师之所以能“欺骗”观众的感官,往往通过对细节的巧妙叠加,营造一个看似“合理”,却又能逆转观众认知的场景。
现在,全世界都在遭遇“逆转”,我们是不是也能反其道而行之?
先搭建一个足够“合理”的小舞台,让这股疯狂的混沌只能以某种方式“表演”,在“表演”的过程中,逐渐被我们预设的逻辑束缚?
马洛里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当一个人试图用魔术骗过观众,他必须让观众相信某些预设的假象——只要观众在心里默认了某些假象是真实的,那么后续的“魔术效果”就得以成立。
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要让某个法则在现实中成立,是不是也要先构造出一个“场域”,让所有人都默认这条法则是“真”?
当所有人——至少是足够多的人——在心中形成共识,那么在逆逻辑的混沌里,这条“新规则”或许会像一块定海神针一样,被迫显现出来。
马洛里戏称这叫“共识魔术原理”,而我和那些哲学家、科学家们借用更学术的词,称其为“意识协同坍缩假说”。
简而言之,要让世界暂时回到某种“正常秩序”,我们就必须先打造一个“共同见证的舞台”,然后把我们期望的“法则条款”用某种方式写下来,并让在场所有人——或更多人——形成绝对的共识。
只要做对了,或许就能在那片区域里屏蔽逆逻辑侵蚀的影响。
说干就干,我们开始了第一次“新规则书写”试验。
研究人员挑选出一个封闭的空间,就在研发中心最底层的一间备用机库。
那儿面积足够大,且相对独立,周围还设下各种严密监控。
为了保持“共识”纯粹,我们只让最核心的十几个人进入,包括马洛里、我,还有其他几位科学家和哲学家,以及记录这过程的摄像人员。
我们的目标是:
尝试在这个机库里稳定三条“基本物理规则”,比如说:
1. 重力方向永远向下。
2. 物质形态不会无故发生变化。
3. 时间流逝保持线性,不会出现倒流或跳跃。
看似理所当然的常识,可在这个疯狂时代,却变得岌岌可危。
我们想通过这三条最基本的规则,来验证“共识魔术”的可行性。
那一天,我们围成一个大圈,墙壁和地面贴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