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直到街坊上一个糙饼从一文钱三个卖到如今十文钱半个。
越来越多人活不起了,吃饭成了一件顶天困难的事情。
用钱买命,总比活不下去要好些。
我没有阿爹那样的聪明,连阿爹引以为傲的手艺都只学了点皮毛。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我入军营,有地方住,有吃穿。
弟弟妹妹有钱傍身,有吃穿。
我们都能熬过这个逼死太多人的冬天。
这多好啊。
我将弟弟妹妹抱在怀里,他们还是太瘦弱了,瘦弱得我有些不放心。
我把那八贯钱分作两份,想了又想,又从七贯钱里头中拿出了五个铜板。
“这一贯钱,我们一起去给阿爹买棺材,这七贯钱,留给你们买饼子吃,这五个铜板,三个给阿嬷,往后要劳烦她照顾你俩。这两个,我带着傍身。”
看着他们两个黑瘦的小身板,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
阿爹说过,寒冬一过,春天就会来临。
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02
明月弯弯,霜满大地。
白雪皑皑的官道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我被接上了行军的车队。
那一驾狭小的马车上,除了我,还有三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姐妹。
她们一个个眼眶带泪,脸颊带着红肿,显然是不愿意来的。
其中一个胆大的,还在小声哭泣。
“我要回家,我要找阿娘。”
其他女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小声哭起来。
我一问才知道,她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被家里人卖来充军的。
这里除了我,没有一个是自愿来的。
我还在纠结到底是跟着她们嚎几声还是劝她们别哭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一个穿着甲胄的士兵掀开。
他大声的吼道:“别哭了,再哭送你们去山里喂狼!”
那些个女孩收了声音,只敢小声抽噎着。
一路上,我都是最沉默的那个,差点靠着马车睡着了去。
马车到了营地,立刻有人把我们带去梳洗一番,换上崭新的衣裙。
那衣裙上缀着一圈银边,看上去像是银线。
我悄悄扯下一截,藏进肚兜里。
这些银线可以拿去绣坊,和绣娘换上两件过冬的衣裳。
我要想法子攒钱,然后托人送回家去给弟弟妹妹。
那三个姐妹和我一样,从未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她们高兴地围在一块,小声说着话。
这时,一个浑身都是血腥气的士兵把我们带去了一个更大的营帐,里头站着三十几个姑娘,个顶个的漂亮。
我们这几个在她们面前,就是不够看的豆芽菜。
03
入了营帐我才知道,这军妓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除了那些特别漂亮的之外,都要从最下等的军奴做起。
我们这种新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军奴。
按他们的话来说,是连伺候人的资格都没有的,更别说是一个专门的住所了。
白天,我们需要缝补士兵们的破衣裳,夜里给他们做做洗脚洗身子的杂活就成。
运气好的,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