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军官看上，就可能会有一个可以栖身的营帐。

运气差的，就是席地而眠，连被子都不会有。

再怎么难堪，好歹军营里不会缺人的一口饭吃，不会饿死。

在这个世道，有饭吃已经算是很好很好的事情了。

介绍完这些，迎面朝我们走进的是十余个青壮。

其中一个分外精瘦的将士，比周遭的那些身量都要小些。

他朝着我挑了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探寻。

那张脸，我是认得的，是那个替我登记的书生。

此刻他站在我面前，我才隐隐闻见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原来...他不是书生，而是将士。

“你这小丫头，眼睛滴溜溜的在看些什么？”

他的声音过于低哑，重复了两遍我才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我抿着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在想为什么你比别人都黑一圈。”

周遭传来了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其中有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这妞有意思，不如今晚就跟了爷可好？”

只是瞬息之间，那个精瘦的将士从袖口处掏出一块碎银，往我的怀里塞。

他眼里的笑意还没有消散，话语里满是势在必得：

“这么多个里头，属你不怕人，算你运气好，晚上就跟着爷吧！”

“瞧瞧，每次就属公..下手最快！”

一旁的男人，被人用手肘怼了一下，囫囵说了什么，让我没听清楚他叫什么名字。

那人伸出一把匕首，示意我抓住，鬼使神差的，我跟着他走了。

营帐里头的叫嚷声全都不见了，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看样子今夜是不会停的。

雪花落在我的衣领，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他的脚步顿了一瞬，随后抱起我，大步流星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里头燃着银丝炭，几个呼吸之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暖意。

他朝我递了一碗滚水，黑乎乎的碗边，压根儿看不出里头装的是什么。

我低头闻了闻，似乎有点酸。

我闭着眼闷头喝完，才反应过来那是用来暖身的酸醋水。

他也喝完了一碗，动作比我快上不少。

他笑嘻嘻地问道：“我说小丫头，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

我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回原处，才回道：“我的命不值钱，没必要为了害我浪费一个碗。”

外面还在下雪，隐隐还有姑娘的哭喊声夹杂其中。

我只听他低低地笑过，然后使唤我去给他倒洗脚水。

我注意到，他沾过水的地方比别处要白上几分，不过我也没多问。

阿爹说过，多说多措，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夜里，他让我留在营帐里头的矮床上歇息。

我在陌生的地方有些睡不着，睁着眼望着那四角的缺口，一点点的缝隙里投射着月光的剪影，很是好看。

“怎么还不歇息？”

寂静无声的环境里，冷不丁听见一声，实在是让我吓了一跳。

我抬眼看着他，一时间愣住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