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用力,摁住我的脚背:
「嗯,别动。」
我当真没再动。
只是视线掠过他,落在窗外空枝上,失神了好久。
在别院这三年,程知章待我极好。
我没事干的时候会揽下侍弄花草的活。
这院里,原本有许多珍稀又好看的花草,很早就被我嚯嚯死了。
但第二天,又会有新的出现。
如此往复几次后,我拦住了程知章,让他种点树。
花草实在是经不起我折腾,本以为树木会好些。
但没想到,一批又一批的树苗和成树运进来,活下来的只剩一棵梨树,还恰好,就在我窗前。
这棵树挺过了我的摧残,长势极好,逢春便落雪。
但我今年。
可能看不到它开花了。
......
等彻底捂热了我的脚,程知章才站起身。
低头发现脚边敞着我的宝贝箱子。
「怎么把这些搬出来了?」
我微微一笑:
「没事数一数,冷冰冰的,很让人安心。」
「......」
他似有些无奈,洗完手回来,又从袖里掏了几枚银锭扔进箱子。
随后将桌上梨羹端过来,一口一口仔细喂给我。
我眯着眼,无声感慨。
若程知章的心上人当初没有离开,如今应该会被他宠的更过分一些。
他们原本应该可以很幸福的...
内心忽然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我捂着心口偏过头,躲开他喂过来的梨:
「不吃了,饱了。」
程知章眼神微眯,带着几分探究:
「半个梨都没吃着就饱了?」
我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
恰好被敲门声打断了。
属下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大人,有客寻你。」
室内静了一瞬。
我接过程知章手里的碗勺,十分懂事:
「你去忙吧。」
他目光落在碗里,又将碗接了回去放到桌上,温声嘱咐:
「吃饱了就别多吃了,晚上让阿嬷给你做两道开胃的。」
我眨眨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声回:「好。」
......
天边最后一抹光彻底消散时,程知章身边的人递了口信给我。
「公子,别等了,大人今夜有要务在身,实在抽不出身来。」
这意思,就是他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我点点头,让人撤了已经凉透的满桌饭菜。
众人散去,我一个人在窗边,望着院里刚移栽的梅树叹了好长一口气。
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
程知章从我这离开后,彻夜不归。
——【5】——
程知章一夜未归。
我难得寻个清闲。
让人将我床底下的箱子搬上马车,一路直达典当行。
进去的时候,一个箱子要两个人搬。
出来的时候,一叠银钱我一个人就揣牢实了。
迈出典当行的大门,我舒展双臂和灿烂阳光相拥。
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揣在自己怀里最踏实。
贴在心口,暖洋洋的。
回程时,马车被人拦下。
「你就是程首辅养在别院的...」
似乎一时找不到词汇,那人将尾音拉长,给人留下遐想空间。
看清对方样貌后,我扯唇一笑。
看来,这位就是程知章念念不忘十年的心上人,苏家老幺,苏彦。
我懒得纠缠,催促车夫:
「走。」
没走动。
苏彦整个人杵在马前,分毫不让。
他眸子里带着挑衅和几分不屑:
「有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你。」
「无论你费多少心思,都不可能拿走。」
我微微笑:
「你说得对,但你不知道今天吹南风,街头的馄饨店马上就要关门了,街尾的裁缝店老板今天晚上吃烤鸭,郊外的明山庙一共有四百五十九个禅房...」
苏彦面露不解,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惊疑。
我起身将车夫的缰绳拽到手里,稍稍用力一甩:
「好狗不挡道,让开。」
马车起步,苏彦踉踉跄跄躲开,气急败坏的喊话:
「江砚,你别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