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想吃羊肉

我姐出生时长着两只羊蹄。

村里半仙儿说，阿姐是福羊送喜。

成年前让她只吃草，不食人饭，不与人言，关在笼子日日趴卧。

可长成一只完整的福羊。

到时剥皮烹煮，其肉可治百病，益寿延年。

得了绝症的奶奶高兴坏了，把我姐关在笼子里，严格看管。

可我娘看我姐一直哭，偷偷给了她一颗糖。

我爹一气之下在我姐面前把我娘吊死了。

我姐双眼变成横瞳被宰杀那天，家里闯进来一个疯癫老头。

恐惧地拍着大腿喊：

【蠢货！人是不可能变成羊的！这是那个东西设下的圈套，这次全完蛋啦！】

1

我和我姐是双胞胎。

据我娘说，我俩生下来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村里的鸡鸭狗鹅等牲畜，全都罕见的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在窝里趴着，无一动弹。

我爹听说我娘生下的是两个女娃，本来就烦，再一瞧，其中一个女婴膝盖以下的小腿竟然被黑色长毛覆盖，脚部似一双羊蹄，又像我奶被裹起来的小脚，别提多诡异了。

最离谱的是，她哭着哭着，竟自己扶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在床上来回走，走着，走着又直勾勾盯着我爹咯咯笑。

我爹顿时又惊又气，拎起我姐就要往开水锅里扔。

我娘还流着血，硬是从床上滚下来死命拦着，苦苦哀求。

我奶在一边添油加火，骂骂咧咧，认定我娘不要脸，干了什么龌龊事，才生下这么一个怪物。

让我爹干脆连她一块扔进锅里煮了算了。

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村里的宋半仙儿来我家借米来了。

看见我姐，他眼都直了，好一会儿才面露喜色，结结巴巴地试探我爹：

“林哥，你如果不要，这小东西就送给我吧！”

我爹瞪大眼睛，看出猫腻，想了想故意说：

“那可不行，这东西太邪性，把你害了怎么办，我看还是赶紧弄死的好。”

宋半仙儿见我爹固执，一着急，说了真话。

“林哥，这女婴现在可杀不得，古书上说这种情况是福羊送喜，以后你们家就发达啦！”

我爹和我奶眼前一亮，都来了兴趣，示意宋大仙儿赶紧说。

宋大仙儿也没再卖关子，沉声继续。

“这东西成年前，不要给她食人饭，不要教她说人言，更不能让她直立行走。”

“无论如何，就把她当成山羊般饲养，到了成年那天，她就会完全变成一只黑山羊。”

“等这东西现出真身，再架锅烧火，剥皮烹煮，食其肉，还可医百病，延寿命。”

“总之……这是个送福的好东西。”

2

我爹和我奶登时转了态度，把我姐往床上一放，决定留她一命。

连对待宋大仙儿的态度都和缓了。

不仅送了他一袋米，还承诺杀羊那天给他留碗肉。

宋大仙儿笑呵呵离开后。

我爹话不多说，去找村里铁匠造了个可以调节大小的笼子。

只有我娘哭哭啼啼抱着粉嫩的姐姐不肯撒手。

“我看你们都是疯癫了，既然是来送福的，为什么却不好好对待？”

“把她关进笼子，还要把她变成羊吃肉，你们一家子真是不怕遭报应！”

我爹怒气冲冲给了刚生产完的她几巴掌，打的嘴角出了血。

我奶趁机赶紧抢过我姐，还顺手把我娘手臂给掐紫了。

从那天开始，我姐正式住进草棚下的铁笼子里。

为了不让她直立行走，那铁笼会随着她的身高不断调节长短高低。

总之，她不能躺平，不能直立，不能蹲下。

她能做的动作就是弓起身子，四肢着地，或者缩腿趴卧。

可她除了一双羊蹄，到底还是个人类女娃。

她惊恐地天天哭，伸着手臂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