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林婉儿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她现在可厉害了，话里话外处处防着人，连我也没办法接近她。”

李氏闻言，眉头一皱：“她警觉得很，看来是不能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了。”

“姑母，不如趁早将账房的权力收回吧。王月凝那样精明的人，早晚会查到咱们头上。”

李氏冷哼一声：“不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但要对付她，还得多想几步。”

王月凝自坐月子后，便重新开始梳理府中事务。然而，她很快发现，怀孕生产期间，李氏和林婉儿不仅大肆挥霍，还暗中安排自己的人手插手府中事务，甚至意图架空她的权力。

这天清晨，小荷捧着一封急件走进来：“夫人，这是西院管事刚送来的信，说是厨房的采买出了问题，银两拨付不上，饭菜供给短缺。”

王月凝闻言，略一沉思，随即淡然一笑：“看来，这是想从厨房开刀，敲打我了。”她放下手中的账簿，吩咐道，“备轿，去厨房看看。”

来到厨房，王月凝发现，一众下人正神色慌张地围在一起，厨娘一见到她，连忙上前告状：“夫人，不是我们不尽力，可银子拨不下来，连最基本的米面都快买不起了。”

王月凝目光一扫，顿时发现厨房仓库中竟存着不少从未见过的昂贵食材。她转身问管事：“这些东西是谁买的？”

管事支支吾吾：“是老夫人吩咐的，说是孝敬您坐月子用的……”

王月凝轻笑一声，语气不冷不热：“孝敬我？这些东西可从未摆上过我的餐桌。既然是孝敬我，那这笔账理应清清楚楚记在我账上吧？”

管事无言以对，脸色发白。

这时，李氏和林婉儿恰好出现，李氏笑着说道：“月凝，厨房不过是小事，何必兴师动众？这些昂贵食材是为了招待客人买的，难不成你连孝敬宾客的规矩都不懂了？”

“母亲所言极是，”王月凝微微一笑，却话锋一转，“但招待宾客所用的每一笔开支，都应该明明白白地记录在账簿上。若母亲觉得这些账目不必细查，那从今天起，我也就不必再多管厨房之事。”

李氏脸色一变，却强自镇定：“你是林府的主母，当然得管内务。我不过是提醒你，别因小失大。”

王月凝低头轻拂衣袖，语气淡淡：“既如此，那还请母亲让管事将所有厨房的账目整理清楚，按时呈报。否则，我也只好禀明老爷，让他一同过目了。”

李氏闻言一滞，心知若真让林承彦知道此事，自己定然无法收场，只得悻悻说道：“罢了，你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吧。”

饭后，林婉儿特意来到王月凝的院中，带来一盒精致的点心，笑吟吟地说道：“姐姐辛苦了，特意给您送些点心来。”

王月凝接过点心，却并未示意小荷摆上，反而笑着问：“妹妹这段时间忙着在母亲身边帮忙，想必也不轻松吧？”

林婉儿眉梢一挑，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姐姐真是说笑，我不过是替姑母分担些琐事，哪里像姐姐这样掌管全府事务。”

王月凝轻轻抬眸，眼神平静却锐利：“妹妹年轻有为，母亲自然器重你。但身为林府主母，我必须确保一切有条不紊，免得日后再出现什么混乱。”

林婉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说道：“姐姐多虑了，姑母不过是想让府中更和睦罢了。”

王月凝微微一笑，却不再说话。她知道，林婉儿今日登门，不过是试探她是否对厨房风波心生芥蒂。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她便也乐得敲打一番。

经过厨房一事，府中的下人逐渐意识到，王月凝虽为人温和，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手软。而李氏和林婉儿见一次次试探未成，反而在府中颜面尽失，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暗中谋划其他手段。

小荷见状，不禁感叹：“夫人果然厉害，不过几句话，就让他们自乱阵脚。”

王月凝轻抚女儿的脸庞，淡然一笑：“这世上从没有一步登天的权威，只要我稳住根基，他们再怎么闹，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满月宴

王月凝抱着襁褓中的女儿，站在小小的院落中，望着落日渐沉的天边，眼中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

今日，是女儿满月的日子。

原本，她以为即使林承彦再冷漠，林家再无情，也不会忽视女儿的满月。哪怕只是走个过场，她也盼着女儿能感受到哪怕一点父爱和家族的温暖。

可她错了。

这一日，林府大堂冷冷清清，林承彦早晨去衙门后便再未露面，连一句问候都没有。而婆婆更是连提都不提，仿佛府中根本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至于林婉儿，则带着一众丫鬟在花厅品茶赏花，甚至冷笑着讥讽：“一个赔钱货，倒真值得大肆操办？”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夫人，时候差不多了。”嬷嬷走到她身边，端着一个用红绸盖着的盘子，神情慈爱地望着她怀里的婴儿，“虽然简陋了些，但咱们总要让小小姐知道，今日是她的日子。”

小荷也捧着一盘自制的点心走过来，满脸欢喜：“夫人，快坐吧，咱们准备好了呢！”

王月凝回过神来，看到嬷嬷、小荷，以及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小丫头正忙着布置。虽然条件有限，但她们用尽了心思：从花园里采来的几朵新开的海棠花点缀在桌上，几盘简单的糕点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一壶热腾腾的桂花酿，勉强算得上一场小宴。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将女儿轻轻放在婴儿床上，低头亲吻她的小脸，轻声道：“瞧见了吗？娘亲带你过生日呢。没有人记得你的满月，但娘记得。以后，我们母女俩都要好好地，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女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情绪，小小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软软的咿呀，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小小姐真是懂事。”嬷嬷笑着把红绸掀开，露出里面的两个煮得圆滚滚的红鸡蛋，“夫人，这是嬷嬷自己煮的，咱们今天图个吉利。”

王月凝接过红鸡蛋，轻轻剥了壳，将一块蛋白喂到嘴边尝了一口，露出淡淡的笑意：“谢谢嬷嬷，谢谢你们。”

夜幕渐深，星光洒在院落里，为这简单的宴席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虽无宾客高堂，但这小小的满月宴，却是王月凝对女儿最深的守护与承诺。

这世间或许冷漠，但她会以全部的爱，弥补那些缺失的温暖。

她将窗户合上，转身回到桌前，与嬷嬷和丫鬟们一起举杯，轻轻说道：

“宝儿，娘亲祝你，平安喜乐。”

第二卷：权谋交锋

林府后院的小厅中，王月凝正整理着婢女们送来的几箱旧物。这些物品原本属于她的陪嫁，却在她嫁入林府后被婆婆一声令下塞进了角落，如今落满了灰尘。

小荷抱起一只沉重的箱子，忍不住抱怨道：“夫人，这些箱子里都是些账本和旧契约，林家根本没当回事，为何还要费心留着？”

王月凝抬眸看了一眼，随手翻开其中一本发黄的账册。几页粗略翻下，她的目光忽然定住了：“瑞锦坊？”

小荷探头看了看，疑惑道：“这名字听着像是一间商铺。”

王月凝指尖轻轻摩挲着账本上的字迹，心中逐渐升起几分疑虑。她记得，父亲在她出嫁前曾叮嘱过，这些嫁妆中藏着他的心血，万不可轻视。然而，她嫁入林家后，所有嫁妆都被婆婆接管，她只以为那不过是几亩田地和普通庄子，从未细究。

“去问管家，瑞锦坊是何处。”她语气平静，但目光透着几分冷冽。

不多时，张管家被传了过来。他听到王月凝的询问后，面露难色：“夫人，这瑞锦坊是……是您的嫁妆产业，当年老爷子为您置下的铺子，一直由外头的王尚管事在打理。”

王月凝心中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为何我从未听闻？”

张管家额上冒出一层冷汗，低声解释：“夫人一向在府内操持内务，这些事情不好打扰您……再者，这铺子的收益大多都用来贴补林府的日常开销了。”

王月凝冷笑：“既然如此，我更应该知道，这铺子的收益究竟贴补了谁。”

她没有再多言，径直起身，带着小荷往瑞锦坊赶去。

瑞锦坊门前车马川流不息，铺子里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王月凝走进店内，目光扫过陈列整齐的丝绸和忙碌的伙计，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的生意，竟能隐瞒她这么多年。

听闻东家亲至，管事王尚匆匆迎了出来。他一见到王月凝，便满脸堆笑：“夫人怎么突然驾到？小的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王月凝冷冷一笑：“招待不周？我看你的生意做得不错，倒是比我这个东家更有威风。”

王尚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支吾道：“夫人说笑了，小的不过是替您打理铺子而已。”

王月凝没有与他多言，而是径直步入内堂，让人将账本呈上。她仔细翻阅后，很快发现了端倪：铺子的收益远比张管家所言丰厚，但每月却有大笔银两被隐匿，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