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他想起了从前，想起了她。
14.
（刘洋视角）
「喂！你们两个昧良心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把她接走！你们一定要看我死了才甘心是吧！」
客厅里，电话里，一阵很粗鲁的喊声顺着门缝传入我的耳朵里。
随后妈妈走到我的房门前。
嘭。
「小杰在写作业，你小点声……」
门轻轻的关上了，妈妈的声音也渐渐变小。
我停下的笔尖又开始舞动，心里脑子里却想的不是作业。
那个声音我认识，那个她我也认识。
声音是我外婆，她是我姐姐。
只是我从来没见过她们，一面也没有。
我从小跟着爸妈，难以出门，难以交朋友。
目前的人生里好像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
力度越写越重，心思也越来越重。
咔。
「小杰，出来洗脸睡觉了。」
铅笔笔尖断裂，妈妈的声音响起。
我乖乖出了门，妈妈给我洗着脸，对我说道：
「后天外婆会来，那天放学爸爸去接你。」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激动。
我能见到外婆，还能见到她了。
15.
那天下午天气阴沉，暴雨即将来临。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空荡荡的操场。
老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询问了我之后，果断掏出手机打了我妈的电话。
「喂，刘杰妈妈吗？孩子还不来接，最近学校说了人贩子猖狂，孩子出了事情我们都负不起责的！」
妈妈在对面赔着道歉，说马上来接。
其实我知道，她挂了电话之后先是开始骂爸爸，然后就是骂老师。
今天可能还要加一个，就是外婆。
妈妈牵着我，因为不放心带着我一起到了医院。
外婆一个人局促的坐在长凳上，看见妈妈才放松下来。
我听着她们用方言交流着：
「医生没喊吧？」
「我又没聋。」
她看见了身后的我，笑着说：
「这是小杰吧，都长这么大了！」
她一直摸着我的脸，手很糙，和我的脸蛋放在一起极为不合。
「外婆好！」
我先一步打了招呼，妈妈口中的话吞了下去。
拿到外婆化验单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没说话，特别是妈妈。
她想哭，但是生挤也没挤出眼泪。
晚上，爸爸没回来，说是在应酬。
外婆睡在了她们房间，妈妈和我睡在一起。
16.
外婆走的很早，比我上学的时间还早。
我就这样见了外婆一面，而她我一面也没见到。
————
————
妈妈问外婆：「她呢？」
外婆说：「那孩子可乖，让王婆子带一天也听话。」
……
「两个都是你们的娃，那娃也听话，怎么就……」
「妈，你自己也看到了，房子本来就买的远，小杰上学这安全问题老师天天催。房间也是，小杰一屋，我们一屋，把她接来，住都没地住！」
……
「妈，我们再想想办法。」
————
————
办法他们想到了，我也终于见到了她的面。
这一面比外婆那一面更短。
甚至短到可以说根本没见。
我依旧在写作业，因为我听见了他们说明天会接她过来，我特意留了一条比平常大的门缝。
他们的身影从门前闪过，后面却没有她。
我以为她没有来，把笔停了伸长脖子看着门外。
突然，一双眼睛和我对视上。
只一秒，我急忙低了头。
我感受到了一束炙热的目光。
她很瘦，比我还矮，一点也不像我的姐姐。
爸妈重新出门，爸爸还在不经意之间把我的门重新关上。
嘭！
世界又安静了。
17.
他们第二天就回来了，没看见她。
我们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一个月之后，一场大戏在我的眼前上演。
他们痛哭，他们流涕，他们下跪，他们哀求。
因为她，失踪了。
当时西秀县城人贩子猖獗，丢了不少孩子。
他们报警，他们张贴，他们恢复，他们平静。
事情就这样过去，她也就这样过去。
18.
星期六的下午，刘希子坐在廊外的长凳上，我则在处理文件。
刘洋如约而至，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个，貌似是他的亲戚。
三人就像拼接体一般，哭着抱着。
刘希子抱着刘洋，眼泪不连断的流着。
刘洋抱着刘希子，嘴巴微张，发出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