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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吟 十久酒 1127 2025-01-15 08:14

  

我十岁进府,到了贺大公子身边。

入府了几年,便是受苦了几年。

手上背上竟无一处好肉。

多年后。

我捏着救命的药缓缓走向大公子。

朝他笑着:

“公子,你是在找这个吗?”

“哎呀掉了......”

“自己爬过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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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猎户家的女儿。

十岁那年,官府征山采矿,爹娘没了生计,便把我卖给了贺府。

年纪小,吃了不会察言观色的亏。

十五岁被调到了贺大公子贺明的院里去伺候。

不是因为我多勤快,多伶俐。

而是跟了贺明几年的贴身丫头,被大夫人拖到外面活活打死了。

说她是天生的下贱胚子,勾引主子。

大夫人便从洗衣房挑了我。

“这个小丫头叫什么?”

“回大夫人,这人叫柳絮。”

“嗯,瞧这倒是老实,就她了。”

井水刺骨,我的手指长满冻疮。

我以为我就要去享福了,实则不然。

贺明吃饭,我需跪着伺候。

贺明写字,我也需跪着端上砚台。

冬日洒扫卧房时,也不允许下人去烧水间要热水。

有一点做的不好,便动辄打骂。

贺明不像洗衣房的刘妈妈,满口的腌臢语。

他常常只是面色阴沉,淡漠地看我一眼。

门口的小厮便心领神会,将我拖下去打。

贺明对院子里的下人都一样。

做的好的不一定会赏赐。

做的不好的却一定会惩治。

只是他会时不时望向我,齿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

“和之前那个比,差远了。”

2

之前在这贺明院里的姐姐,我是见过的。

说不上明艳,反倒像一块清澈的碧玉。

她很爱笑,与我打过几次照面。

我瞧见过几次,她手背上也躺着几条紫红色的鞭痕。

我现在觉得不稀奇了。

无论我怎么努力做到最好,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顿打。

在绝对权力的人面前,错与对,早已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有一回,我在卧房跪着洒扫地板。

门未关,北风贯堂。

将案上的纸卷到了地上。

我见状捡起来放回,却引得贺明暴怒。

“谁准你碰我的文章?”

他满脸涨红,气急败坏地来踩我的手。

“哪只手碰的?这只?还是这只?!”

我跪在地上,忍着指尖蚀骨钻心般的疼痛,整个人痛到战栗。

直到他解气,我的手已经鲜血淋漓。

3

好在不知不觉捱到了开春。

我也渐渐摸清了贺明的脾性。

挨打的次数少了很多。

我与开水房的小荷相熟,她会趁贺明不在的时候给我热水。

也会偷偷拿出她藏了许久的金疮药。

“柳絮乖,别怕,涂了这个就不疼了。”

她轻轻把药涂在我的伤口上。

我清晰地看见了她嘴角的血痂。

只因为她送去给贺明的水烫了些。

就被掌嘴二十下。

“小荷姐姐,你今后作何打算?”

她愣了一下,笑了。

脸颊旁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已向大夫人请示过,待我十八岁,就允我出府嫁人。”

“嫁人?”

小荷脸红了:“我小时候就定了娃娃亲,自是要回老家成亲。”

说完,我思索了许久。

我没有订过亲,只与爹娘进山打过猎。

不曾识字,也不曾学过高门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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