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可能,关复熙还是不由自主地抱有一丝希望,不惜动用各种关系,大费周章地去求证。
直到从可靠的司法渠道得到了相关证明,觉得事情可信度极高,他才下定决心跟叶择臣坦白此事。
“我这就把他的照片和我查证的资料发给你,你看过之后,再给我回电话。”
毕竟口说无凭,通报完这个犹如重磅炸弹般的消息后,关复熙紧接着便准备下一步动作。
果然,不到一分钟,关复熙传来的资料便一条接一条地出现在叶择臣的手机上。
第一条消息弹出来的是一张男人严肃又英俊的照片,紧接着,又出现了一张这个男人和一个少年脸并排在一起对比的照片……
第三条、第四条消息,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叶择臣的脸色僵硬着,看着一条又一条在眼前跳动出来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把这些消息都下载下来,然后放大查看。
他把第一张照片里男人的眼睛放大了,男人的眼睛在他眼前不断地放大,就好像正在紧紧地盯着他一样……
叶择臣的手在颤抖,手机也跟着晃动起来。
这时,他的眼眶泛红了,泪水从眼边冒了出来,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叶择臣急忙擦掉那只眼睛上的泪滴,随着手部的动作,那双眼睛被放大得看不清楚了,他慌慌张张地赶紧恢复原状。
随后,他把手机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同时,伸手慌乱地去拿桌上的电话,试了好几次,才把电话拿起来。
“小楚,帮我订一张去H国的机票,要今天能最快到达的那班。”
“好的,老板,稍等一下。”
小楚预订的机票,距离起飞时间仅剩短短一小时。
叶择臣匆忙拿上护照,便火急火燎地赶向机场。
抵达机场约莫半小时后,他终于见到了匆匆赶来与他碰面的小楚。
彼时,叶择臣正与关复熙通着电话,语气中满是无奈:“我没有回去的签证,暂时回不去了。”
直至来到机场,他才惊觉,自己已然太久没有踏入那个国家,连往返自由的签证都没有。
小楚同样意识到自家老板没有前往H国的签证,心急如焚的他一路忐忑地飞奔至机场。
好不容易寻到老板,却听见老板竟用一种他从未听闻过的低声下气的语调说道:“你能不能想办法找找关系,让大使馆今天就帮我把签证办下来,哪怕有条件也无妨,什么条件都行。”
“你真信了?”电话那头的关复熙问道。
“嗯。”叶择臣应道。
“你就不怕这是假的?”关复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此刻的他,反倒没有叶择臣那般笃定。
“呵。”叶择臣微微低下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轻笑。
他刻意压低声音,生怕稍大的音量就会撕开心中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疤,让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希望是假的吧。”
若真的是假的,或许就能彻底断绝他心中的念想,挣脱那句如枷锁般束缚着他的话。
如此,他便再也无需恪守对一个已逝之人的承诺,也不必再于这世间独自煎熬。
“择臣。”
“能行吗?”
“你等我电话。”
向来要强,从不轻易求人的叶择臣,竟在这一刻放下身段。
他本是那种即便遭遇困境,也只会默默承受,将委屈往肚里咽的人。
可如今,他却向朋友开口求助。
作为朋友,关复熙自然无法拒绝。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四处奔走寻找关系。
半个小时后,关复熙拨通了叶择臣的电话:“你现在把护照送到大使馆去,那边有人会帮你办理。
不过,最快也要明后天才能办好,毕竟程序是没法绕开的,我们只能尽量加快流程。”
“好。”叶择臣轻声应道。一两天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
关复熙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叶择臣还在机场呢。
电话一挂断,他就朝着机场外面走去,小楚赶忙快步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问他要去哪儿。
就在刚才那半个小时里,他们俩坐在机场的咖啡馆里。
那个老板一声不吭的,特别会看人脸色行事的小楚心里担心极了。
可是呢,看到自己的老板就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又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那般空洞又让人害怕,小楚不敢轻易打扰,只能干着急。
等到要走的时候,他这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嘴。
“你有空吗?跟我去趟大使馆。”
“有有有,必须得有空啊。”
小楚可太担心他了,怎么可能会没时间呢?
从大使馆办完事,交完护照填了资料之后,叶择臣让小楚开车送他回去。
到了别墅,叶择臣向小楚道了谢就下车了,小楚在后面看着他走了几步。
正打算倒车去停车的时候,就瞧见前面走着的人突然仰头倒了下去。
“老板!”小楚急忙下车飞奔过去。
等跑到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他刚蹲下身子,就看到自己的老板睁着两只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
“段绪津。”
他听到自己的老板喊出了一个中文名字,然后又看到老板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滑落出一行泪水。
3
在H国,初五这一天,纷纷扬扬的雪花悄然飘落。
今年,夏淮树并未回到南京的夏家过年,这可让他的养母牵挂不已,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过来。
清晨九点,准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电话那头,养母温柔而细致的声音传来,关切地叮嘱着夏淮树多添些衣物,按时吃饭,别亏待了自己。
由于夏淮树没回夏家过年,这刚过完大年,夏家便派了老五夏木槿前来H国看望他,陪他一同生活。
养母在交代完日常琐事之后,话题转到了夏木槿身上:“小槿这孩子性格开朗活泼,你是哥哥,可别嫌他闹腾。
要是他想出去玩,你就多带他出去转转,可别把他扔给别人。这孩子呀,对你崇拜得很,就盼着能跟你一块儿玩呢。”
夏家,那可是个底蕴深厚的大家族。
夏淮树,是如今夏家老二夫妇当年从河里救起的孩子。
捡到他的时候,夏淮树命悬一线,在重症监护室里历经两个月与死神的顽强抗争,才终于摘掉呼吸机,脱离了生命危险。
然而,醒来后的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医生诊断说是脑部受伤所致,但能保住性命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相比之下,失忆似乎就成了不那么严重的问题。
夏淮树脱离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