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从桌子对面坐到我的身旁,伏在我的耳边说:“知知,今天你生日,是个好日子,而且我们的感情稳定,以后注定要结婚的,我们可不可以…”
他没再说下去,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他的意思,四年来,他跟我提过许多次,可是我坚持这种事情必须婚后进行。
我没有回答,转而看见他光秃秃的手腕,问道:“你的手绳呢?”
“嗯,呃…好像落宿舍了,等我回去找找。”他说得面不改色。
我从包中取出那条在他带了四年的手绳,上面的木雕挂饰上除了刻有他的名字,背面还有我的名字拼音的大写首字母“GZ”。
“这条是不是你的?”我拿给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叶景行拿在手中,来回看了一分钟,直到确认这条手绳确实是他的,眼神才露出点儿不安,小心问我:“这条…确实是我的,不过,知知呀,你是在哪找到的?我都丢了好几天了,在宿舍怎么找也找不到。”
当然找不到,因为它根本没有被落在宿舍,而是被落在了女卫生间。
我和叶景行是高中同学,高中三年,他暗恋我三年。
高三上学期,学校组织春游,去爬山,我体力跟不上,落在后面,叶景行就陪着我一起。
才是春末的天气,晚间的风格外刺人,迎面吹来,吹得人脸上生疼。
这是我第一次爬山,不知道山上山下昼夜温差极大,看着上午出发前还算暖和的天气,想着爬到半路肯定会热,披了件薄绒外套就踏上了路程。
哪知我的身体如此不抗冻,爬到半路就冻得瑟瑟发抖。
叶景行很绅士的将自己的羽绒服披在我身上,为我抵挡些风寒,尽管如此,我还是在中途发烧了。
他立即向老师请假,原路返回,带我到山脚下随时待命的卫生室。
山顶的日出看不成了,山顶的许愿牌也写不上我俩的名字了。
我打着吊瓶,药物的作用让我困得不行,半眯着眼睛看着叶景行,说:“对不起啊,害得你也没法在许愿牌上许下‘高考必胜’的心愿了。”
叶景行两手一摊,语气温柔:“这没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啊,信则有,不信则无,再说,只要一颗心足够真诚,神明自然会听到我们的心声。”
我被他这种随性逗笑。
3
我喜欢叶锦行的随性幽默,做自己想做的事张扬,好像不用考虑任何后果。
不像我,虽是大人们眼中的乖乖女,别人家的孩子,但做事前总是要考虑事情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唯唯诺诺。
叶景行随后挑眉说:“那作为补偿,我想知道你的目标大学是哪个,可以告诉我吗?”
我没有犹豫,说:“A大。”
A大,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是我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
短暂的沉默后,叶景行告诉我:“顾知,我喜欢你,我也想考A大,我想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少年的爱意在此刻浮出海岸线。
我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小心的大男孩,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欢喜,轻轻撩拨着我心底那块十八年来寸草不生的地方,一瞬间,那里开遍鲜花。
我一直假装坚强,也觉得没有那个男生会喜欢这样的女生。
回想起他将羽绒服披在我的身上,又背着我下山,送我到医务室,我不得不承认,我心动了,虽然我一直要强,但我心里也有属于女孩子的那般春心萌动。
我的成绩稳居年级第一,他永远低我一个名次,但分数上我总是比他多几十分。
后来,我被保送到A大,剩余的高中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但我偏偏选择了继续留校,因为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了叶景行。
叶景行还要高考,我留下的目的,就是帮他提成绩。
他也的确做到了,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他奔跑着来到我家楼下,喊着我的名字,向我诉说着未来的方向。
从那天起,我的世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他,我不再孤独。
路灯下,我们在长椅上坐了好久,他问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你的左手腕上一直带着丝巾?”
我将丝巾取下,把伤疤暴露给他,我看着他表情的惊愕,像是不敢相信我这样一直坚强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