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根下,有一道不同于其它肤色的疤痕。
难道是他,许辰?
5
我心里暗自猜测,胸腔早就是难以抑制的汹涌,快速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望着他的背影,高大,纤长,凛然而不可侵犯。
我拍了拍脑袋,怎么可能是他呢?
许辰可是一个胖胖矮矮的小墩子,就算长大,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人的这般模样。
转角遇到叶景行,他拉着我的胳膊,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皱眉,挣开他的手,示意他“注意分寸”,随后回他:“没事儿。”
茶水间,一行人在聊八卦,小秋拉着我加入其中。
“许总好帅呀,那张脸简直是被雕刻出来的。”
我不敢讲上司的坏话,暗自腹诽:也不是美轮美奂吧,不过确实是被雕出来的,但是上帝手滑了,雕了一道疤。
“你们几个呀,谁要是被选做他的助理,那可真是幸福啦!”
她的话刚落地,不料许总刚好从外边走进来,一阵沉默,我也觉得尴尬。
一行人当即喊了声“许总好”后转身离开。
真是倒霉,我是最后一个:“许总好!”我也转身离开。
“过来。”背后响起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我不太熟悉茶水间的摆放。”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再次走到他的身边,又略过他,转身一一为他介绍柜子里各项茶品的摆放点。
他倒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我介绍完毕,再看向他,才发现那一双眼睛啥也没看,就盯着我啦。
他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我,我不得不接。
“太麻烦了,我记不住,帮我接杯咖啡,不加糖,告诉慧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他转身就要离开,又留下一句,“今天下午把工位移到我的办公室副桌。”
我刚想因为他的前半句话骂他,又突然被他的后半句话噎到。
我…我成他助理了。
虽然消息很突然,但对于我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来说,这样的消息,的确让人高兴。
我把工位搬到许总旁边,顺便把几份文件递给他签字。
他低眉俯身,懒倦的睫毛扫过镜片,粉嫩的嘴唇,流畅地下颚线,美中不足的便是耳垂下多出来的一道疤。
我仔细看那道疤痕,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疤痕变小了不少,但它上面的纹路和针眼,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6
许辰大我两岁,我们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
在我八岁那年,许辰父亲出轨,留下孤儿寡母,还有一个他年迈的奶奶。
许辰母亲孟婉不堪屈辱,投河自尽。
她投河的前一天,我的母亲去看她,她拉着我母亲的手说:“这个世界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喝嫖赌抽,总想占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扔下我和辰辰,我要他这辈子都对不起我,都记得我。”
母亲没懂她的意思,只得一个劲儿握着她的手,说:“孟婉,你可不要干傻事啊,为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
“他留下一个年迈的母亲,一个年幼的儿子,三年不回家,拖着不离婚,让我白白照顾他母亲三年,我已经仁至义尽,只要他肯回来跟我好好过日子,将辰辰抚养长大,我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陈宁,我走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辰辰,希望我离开后,你可以帮我好好照顾辰辰。”
我母亲疑惑地问:“你走了,为什么不带走许辰,许老太太照顾不好他的。”
她坚持拒绝:“我的经济能力不足以让我将他好好抚养长大,在这里,起码许正濂还会每月打足够的抚养费。”
母亲想想也是,便不再说什么,还嘱咐她一定要常回来看看许辰。
哪知孟婉阿姨的“走”,是自杀的意思,她用自己的方式,让许正濂永远记住了她。
当河边打捞出那具已经泡得发肿的女尸,我很难想象这是我认识的一直穿着打扮干净的孟婉阿姨。
许辰在一旁失声痛哭,十岁的他才刚刚知道生死是何物,便经历了这痛彻心扉的一幕,许正濂从国外回来,他也哭了,想想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应该也是真的爱过孟婉阿姨。
许正濂走了,也托我母亲照顾好许辰,母亲质问他:“为什么这次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