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也日渐清晰。
女人的肚皮以夸张的速度一天天膨胀起来。她的其余躯体也越发惨白水肿,汉子的吟唱也越来越癫狂。
屋里的其他村民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永远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位置,雕像般聆听着魔鬼的祷词,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动过半步。
两周之后,女人的肚皮已经涨到半透明,上面有无数条撑裂的血口,虬曲的血管清晰可见,甚至透着水光,简直就是灌满水的气球,一戳就会炸开。场面骇人万分。
她的体内有某种邪祟的寄生物,臃肿的肌肤上不时出现几个缓慢蠕动的突起。
汉子的吟唱也演化成了癫狂的嚎叫,那是属于世界上最疯狂的疯子的,最无拘束、最亵渎的噩梦的梦呓。
仿佛千万根沾满鲜血的手正在他发声的咽喉中搅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无法想到那是人类所能够发出的声响。
他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台生物机器,机械地传达着这些吟唱背后超出人类文明的旨意。
女人的眼神涣散,除了她胸口仍在艰难地起伏,她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具死去多时的躯体。
我希望她在被锁入这屋子中的地狱的第一天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不然我简直无法想象她究竟经历了怎样超越人类一切恐惧的折磨。
我姐姐也经历过。
声音越发癫狂,汉子无休止的吟唱戛然而止。一切回归到死一样的寂静。
他们站在女人的窗前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座信徒的雕像,在黑暗的剪影中看不出一丝生命的迹象。
连一点喘息声都没有。
沉寂许久,汉子突然发声,这次他提高了嗓门,不再像此前那般喑哑,癫狂却丝毫不减。
他终于有了一点动作——他的头随着再次的吟唱略微抬起,像是在祷告什么。
祷告很快结束,一切再次沉寂。
屋子里的人竟然纷纷动了起来,他们走向床前抱起女人,我看到女人的肚子微微摇晃着,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们终于打开了木门,由汉子领着头,他们簇拥着抱着女人的村民陆续走出房门。
女人可怜的老父母正靠在门板上,看到门打开了,他们急忙起身,极力张开双臂想要拦下出门的队伍。
可由十几个村民组成的大部队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对可怜的老人,机械的跟随着汉子前进。
两个老人被他们挤倒,便干脆抱住抱着村民的腿,撕心裂肺的哀求着。
“求你们了!求你们……求你们了……我们唯一的女儿呀……啊!”
没有人听到两个老人的哀求,大部队仍旧不管不顾的前进着,任由两个老人在地上拖行。
他们走出了我的视线,我不得绕到房子的另一侧,远远地看着。
他们追随着领头的汉子,像是在举行虔诚的信仰游行。拖着两个老人的村民也丝毫没有被影响。
可怜的老父母被他们拖着行进了好远,终于脱力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远远的跟在大部队后面,月光明亮,为我的跟踪提供了极大便利。
他们要往捕鱼的水库去。
我路过瘫在地上的两个老人时,他们只有力气留下两行薄弱的眼泪。
大部队快到黑水湖时,那汉子再次开始了吟唱。声音响彻整个山沟,像是在报告他的到来。
还好这里离村子足够远,不然这夸张的音量足以吵醒村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再把他们都活活吓死。这恐怖的吟唱足以骇死任何听到的生物。
不远处就是幽暗的湖,那是一潭望不到边的辽阔死水。
它如此之大,以至于晚上望向它时内心深处会升起无名的恐惧。
除了我们村子,大概已经没有人还记得这片死湖。
汉子的吟唱持续了几分钟,而后又是一片死寂。没有一点鸟兽的声音,大概它们听到如此诡异的声音就纷纷逃窜了。
但是死寂也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另一阵沸天震地的异响又从湖中传来。
不是异响。
水沸腾的声音。
湖水在沸腾。
辽阔的死湖一瞬间全部变成了白色的滚水,一望无际的滚水。方才平静的水面现在发疯的沸腾着,沸响充斥着整个世界,足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