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穹顶。
整个山沟如同炼狱,辽阔无际的沸水锅炉就是魔鬼用来惩罚一切的刑具。
而远处的大部队却依旧无所察觉,依旧走着他们的道路。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滚水的高温吞噬。
随着我逐渐靠近,我发现空气确实是潮湿的,但却令人舒适的凉爽,像是雨天过后充满水汽的空气。
大部队停在岸边,我壮起胆子靠了过去,借着震耳欲聋的沸腾声,我能靠的更近些。
靠的更近些,就能看的清楚些。
我看清楚的东西,足以让世界上的任何生物都后悔他拥有视觉。
我看见了无数的鲶鱼。
还有没有沸腾的水面。
湖水根本就没有沸腾,那是无数条肥硕黢黑的胡子鲶拥挤在水库里,它们翻腾着,彼此堆叠,彼此滑过又湿又滑的皮肤。在水面上造出无数的白色水花。
棕色的肉质胡须互相交织着,随着它们的翻腾竖起又落下,如同密密麻麻的触手。无数张宽扁的鱼嘴无意识地开合,进行着令人惊惧的机械运动,像是密集的、黑洞洞的疮口,人掉下去,一点声响都不会有。
它们扑腾着,数量之庞大以至于声势浩大到像是整个水库都在沸腾。月光照在它们的皮肤上,反射出湿滑腥臭的光。
村民们高高的举起那个可怜的女人,她涨起的肚子摇晃着。领头的汉子又在岸边说着什么,“沸腾”声太剧烈了,我听不清。
我一定尖叫出声了,尖叫到足以让喉咙流血,但是水面太嘈杂了,以至于没人听见。
因为我看见。
他们把女人放在岸边,掰开她的双腿朝向水面,无数的、蚁群般密密麻麻的小鲶鱼从她的胯下倾泻而出,涌向水库。
她快涨破的肚子很快瘪了下去。
重返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难以自制地回想起曾经鱼肉滑过口腔的湿滑感觉。
我趴在地上疯狂的呕吐,湖水的沸腾声逐渐变小,吟唱声再次传来。
村民们整齐地附和着,震耳欲聋的颂唱中充满愉悦。
亵渎的唱诗班。
他们把女人干瘪的尸体恭敬地放进湖水,瞬间就像脱离了掌控一样,拥有了正常人类的样子。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们散漫地往村子的方向走着,依旧成群结队,却没有了方才的肃穆。
一路上一句闲聊都没有。
踏入家门的那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双腿直接脱力,我瘫倒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搐。
我想哭,极度的恐惧却使我本能的无法哭泣,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之后的回忆便是一片空白,恐惧剖去了我的记忆。
我惊叫一声,从床上猛然坐起。
我坐在我当年的床上,女儿在隔壁的房间。
我轻声下床查看,她没被吵醒,呼吸声均匀安宁。
关于儿时的我的故事,后续是舅舅把我拉扯大并送出了大山,二十出头的我没读过一天书,独自在县城里讨生活。
我很幸运的有了房、有了车,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可是妻子在生下她时难产死了。
不过这样也比留在那邪恶的村子里强,自那晚之后,我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
那晚之后的二十多年来,我曾无数次的梦回那噩梦的场景。
虽然我深知自己已经远离了那里,但原初的惶恐始终盘踞在我的内心。
老家的房子依旧是当年的布局,只是布满灰尘。
“唉。”我长叹一声,看了看母亲当年自缢的房梁,又去姐姐的房间踱步。
这个月二号,女儿病倒了。
她在床上痛得哀嚎,当晚我带着她跑遍了所有的能去到的医院,都没有查出病因。
第二天,她的小腹有些肿胀,第三天,肿胀的更厉害了。
第四天,肿胀已经十分明显。
我再也说服不了自己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小病,我知道它邪恶根源的所在。
这次我回来,是要救我的女儿。
惊醒之后我没能再睡下,第二天早晨,我抚醒我的宝贝,说道:
“妞妞爸爸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你在家里乖乖的不要乱跑哦,无聊就用平板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