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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我们驰骋沙场的安城王也是个痴情的种。
「你在笑什么?」
沉重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我的思绪,转眼看到一脸阴翳的李玄弈。
「没…没…那个王爷,你听奴家解释。」
他一步步靠近,直到我退无可退,指腹划过腰间,稍稍用力将我拥入怀中贴在他胸膛上。
此起彼伏的动荡环绕在我心头,我只觉得脸颊发烫,斐然红了一片。
「你我之间无需解释。」
啊……?我不太明白,我与他之间到底有何关系,不过他官大说什么都有理,像我这样的市井小人也只有听着的份。
见我未曾反驳,他似是很满意的放开了我,坐在一旁的堂椅上,端起桌上的茶盏,杯盖碰撞却未入口,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为姬妾或者回青楼做娼女,选一个。」
我噗通一声跪下,坚定般吐出那句话:
「奴家愿意留在王爷身边侍奉。」
在凝香阁的几年早已磨平了我所有的毅气,与其回到那里任人宰割,即便为奴为婢,我也愿意的。
李玄弈听后俯身,双指捏紧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里露出贪婪的目光:
「这个称呼不好,你该自称妾身。」
搭在身侧的掌心冒出了许些汗,我不自觉捏紧了衣角,声音颤颤巍巍的回道:
「妾……身,谢过王爷。」
他突然甩开我的脸,失重下,我一把栽到地上,彻骨的地面磕的我生疼,但我不敢显露出半分,立马跪好了等待他处置。
「七日后成亲,本王再来寻你。」
他留下一句话拂袖离去,我却精神恍惚久久不能平静,七日后是阿姊的生辰。
这段时日府邸未见波澜,不过是娶个小妾进门而已,死不死活不活的,与奴婢也没高贵多少,哪会有人在意。
只是当晚李玄亦还是遣人送来一件婚服,抬指拂过,上面的纹路花样,都是阿姊所喜爱的。
我看着铜镜中与其相近七八分的样貌,竟有些失了魂,若是我没有……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半掩的房门被人推开。
他亦是一袭红衣进入,玉啄的五官,狭长的眸子,剑眉英目,染了一世风华。
先帝最小的儿子与我也没差多少。
我看的呆愣,回神时他已站于我面前,下意识俯身请安,却被他扶住臂膀,搂入怀中。
「阿芸……」
瞳孔骤然一颤,随后是心脏处传来的阵阵绞痛,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着手推开他。
「我不是!」
这一举动无异于引火自焚。
他一把遏住我的脖颈,力气之大到我连连后退了几步,窒息感涌入,我扯住他的手腕,拼尽全力的挣脱。
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如何敌的过常年领兵的将军。
「你说是,我便放开你!」
他口中的怒气不言而喻,连眸光都带着狠戾之色。
「我……不是……」
嗓间挤出的三个字是我最后的傲骨,我虽无人疼爱,无人教养。
可柳初九便是柳初九,阿姊厌恶我,我又岂可与她的名讳沾染半分。
意识逐渐涣散,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到他的指尖,我半合着眼帘,无望的看着眼前之人,慢慢放弃了挣扎。
即要晕厥时他骤然松手,我失去了支撑,坠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空气。
却于余光中,瞥见了李玄弈探向我的手和眉间勾起的戏谑般的弧度。
我不知所措,又不敢忤逆他,只能颤抖的将掌心交付,他用力握紧,只轻轻一拉便牵动我的身躯,我站与他面前,眼神中尽是害怕之意。
空气骤停,他突然凑近,一双唇瓣落入颈窝,惹的我浑身一颤,浑厚又磁性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这句话如同重石般砸在我心头,我不自觉扯住他的衣角,嘴角微颤:
「王爷,妾身在……只卖艺未曾卖身,我…」
话到末时,又觉得自己无比可笑,既为舞技又为人妾,还解释这些做什么。
李玄亦却是无谓般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所以呢?你是想跟本王说你洁身自好啊,还是」
他陡然抬手将我额间的几捋发丝绕到耳后,指尖穿过发丝,撸过我的脑门对视他的眼眸说道:
「还是怕本王嫌你脏。」
我不知该如何回他,眼神无意的落寞了许多,今夜夜色朦胧,月朗星稀,寂静的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李玄亦只轻轻把我环入怀中抱起安于床榻,随后从袖口处取一瓶伤药,手指轻点涂抹在我颈间,他话语犹如利剑般触动我的心弦:
「你我既为夫妻,又何必自轻自贱。」
那日后,李玄亦待我极好。入了冬天气严寒,他便亲自去猎了狐裘来为我做衣。
见我喜食甜腻,于是命人每日从宫中进来御用的糕点。
知我心思敏感,甚至下令封了整个凝香阁,府邸之人绝口不提舞坊之事。
我与他说王爷不必如此,他只回我一句
「阿九,值得这般。」
其实我心中清楚的很,哪里是我值得,是阿姊值得。
听闻父亲如今在朝堂上风生水起,已被提为户部尚书,正一品大员,连带阿姊也被圣上亲封为长平郡主。
而李玄亦对我这般昭彰的宠爱,自是惹来了阿姊的探望。
她于一栾软娇而来,轻踩了撵凳,浅笑嫣然,身着一袭金丝蜀绣华裳,云鬓间珠宝闪烁,恍若天人,烨烨生辉。
王爷去了朝堂,我只得独自迎接,当我跪在府邸的石砖上恭迎郡主銮驾之时。
阿姊抬手给了我一掌,她下手极重,我的脸颊立马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廉耻,勾引王爷。」
接着又是一掌。
「这一巴掌是打你敢顶着本郡主的名讳,褫夺宠爱。」
又一掌。
「最后这巴掌呢,是让你清醒,一个下贱坯子,竟也痴想能一朝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