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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聪明伶俐,嬷嬷不必多说。」
马蹄踢踏作响,车身颠簸晃荡,一路坐得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车轮骤然刹住,我推开车帘,已到萧府。
门卫通报后,侍童前来取走衣袍,萧祁紧随其后。
他一身靛青坐马衣,张扬肆意,应是刚练完骑射。
「萧公子,叨扰了。」
「白姑娘,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同黑兄切磋比试。」
黑兄?
闻此言,我抬眸望去,黑曜步伐轻盈,正信步朝此处走来。
邪了门了!又是黑曜!真是冤家路窄!
「黑兄,白姑娘来了。」
「白夭姑娘。」
「见过黑公子。」
萧祁和黑曜在武房挑选兵器,我无事可做,便跑到炉旁取暖。
正专心致志烤着火,忽地,头顶传来黑曜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颤。
「白夭姑娘怎么独自呆在这?」
「妾身不懂刀剑,故在此静候。」
「白夭姑娘,当真是厚此薄彼啊。」
「公子此言何意?」
「皆是湿了衣袍,在下的托小厮送来,萧兄的姑娘亲自送来。姑娘以为,这是否厚此薄彼?」
「公子误会了,妾身今日有事出府,只是顺道前来。」
庭院传来萧祁的呼喊,黑曜不再追问,阔步而出,算是逃过一劫。
搬把矮椅,捧个手炉,我安静落座,仔细观战。
萧祁和黑曜对峙于参天柏树下,衣袂翩翩,倚剑而立,实乃天助我也。
剑出鞘,身形移。萧祁先行出手,一招一式极为规整,照猫画虎,尚未融会贯通,全然不随情势变化。
他剑锋疲软,脚步虚浮,并非精通武法之流,耍刀弄剑应只是爱好所致。
如此不入流的功法,是绝对无法伤及太子分毫的。
「白姑娘,在下剑术如何?」
「萧公子剑法行云流水,出神入化,妙哉妙哉!」
「白姑娘好眼光!黑兄,你怎么看?」
「萧兄剑法绝妙,实在精彩!可惜今日天色已晚,他日再来登门领会。」
烦人精要走,我大喜,嘴角还未咧开,人先裂开。
黑曜瞥我一眼,继续说道:「黑某同白夭姑娘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要事?同我?
瞪着黑曜气定神闲的面容,我的惊怒差点掀出面纱。
「黑公子,不知你所谓何事?」踮起脚,我在他耳边窃语。
「自然是白夭姑娘的事。黑某今日得闲,陪姑娘走一遭。」
今日外出,我的确有私心,想去药铺抓些药草。
本想邀萧祁一同前去,可据当前形势看,他被夸得上脑,应当会留我看他舞剑。
身为花魁,自由处处受限,车夫和侍女都是眼线。若非借着富家公子的由头,绝不可能单独外出。
况且萧祁的嫌疑没了,自然不必再制造机会探其筋脉。
思来想去,黑曜确实是眼前唯一选项。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盈盈一鞠,随他离开了萧府。
黑曜的马车比我的要宽敞舒适地多,他对外身份是家大业大的公子哥,不像我,只是个收入微薄的小医官。
绕过五个街口,三条岔路,就到了天都最为偏僻的药铺。
这药铺紧邻九华山,采药独占优势,药草皆为上等,堪称炼药首选。
熟门熟路地拿起铜盘,我蹲在柜旁,全神贯注抓起药来。
「白姑娘似乎深谙药理。」
「略懂一二。」拾起几瓣香白芷,我凑近嗅了嗅,香味正好。
「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幼孤苦,落得一身寒疾。每每冬日都需得以温补中药调理,否则寒症发作,痛不欲生,寸步都难行,如何轻歌曼舞呢?」
「抱歉。姑娘如此身世,在下不知。」
他喃喃低语,言语间似乎带着歉意,看我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怜惜。
和他争锋相对惯了,如此温润的黑曜,倒是第一次见。
犹记得那场冬日大考,我和黑曜抽到了一组,两人都觉得晦气。
双人比试时,我因寒疾发作,没能赴约,误了考时。
彼时性子犟,又要强,不肯告知他隐情,导致他一度以为我是故意同他作对。
是我欠他一句抱歉。
「公子不必介怀的。」我宛然笑开,「薄幸之身,能得公子垂怜,已然足够。」
小心端稳铜盘,细细盘点两遍,确认无误后,我上掌柜处结了帐单。
门外马夫等得久了,探着个脑袋往药铺里张望。
怕被瞧出端倪,我连忙倚到黑曜身旁,逢场作戏起来。
「多谢公子的补药,妾身一定好好服送。」
他愣了片刻,很快接茬:「无妨,白夭姑娘保重身体。」
然而,这些药草并非是为了温补,而是为了熬制真言药水,用以撬开目标人物的嘴。
下一个目标,魏家二公子:魏昭。
魏昭虽是楼内常客,但不似萧祈那般风流作乐。
他不近女色,偏好高雅乐音,闲时便来楼中听曲。
要激发他的兴趣,寻常乐器必然不行。
百花楼内最不缺丝竹管弦,千思百想,我选了埙。
日以继夜练了数日,着白袍,点花钿,我在内阁静候,伺机而动。
袅袅琴音从小榭传来,弹的是《算云烟》。曲至悲怆处,我并入其中,悠扬凄婉的埙音如歌如泣,像是那痛失所爱之人要将那相思苦楚说尽。
恳切的脚步寻寻觅觅,循声找来。
内阁门被推开,呼啸的寒风灌进室内,吹得我衣袖飞舞,青丝飘扬,像极了不染尘埃的仙子。
一身银袍的魏昭立于门边,怔怔地与我遥望,似是静止了一般。
「擅自来访,多有得罪。」半晌,他才颔首致礼,淡淡开口。「在下魏昭,追随乐音至此,敢问姑娘芳名?」
「妾身白夭,见过魏公子。天寒地冻,公子可进一步说话。」
他抖抖长袍,步入屋内,与我相对而坐。
矜冷的脸被烛光照亮,眉眼间竟无一丝一毫的惊艳神色。
难道并未打动他?
可那急迫的步伐又该作何解释?
「白姑娘,那乐音可是由你所吹?」
「公子见笑,正是妾身。」言语间,我双手托埙,呈送魏昭面前。
「果真是埙音,白姑娘真是与众不同,令人耳目一新。」
「多谢公子抬爱,若公子欢喜,妾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