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回去。」
约莫一小时后,骆奕回来了。
他刚进家门,我就扑了过去。
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又卷起他的袖腕查看。
还好还好,没有伤疤。
脸上也没有一青一紫的。
我又去拉他的衬衫下摆。
刚要往上扯,被骆奕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抓住。
骆奕似笑非笑:「老婆,你这是干什么?」
「再着急,我们也不应该在客厅啊。」
我一噎,合着我跟你真情实感,你跟我搞颜色。
「我做了个梦,梦里你被人打得好惨,有好几个黄毛欺负你。」
骆奕笑意微不可觉地一顿,很快又笑着亲了亲我的脸:
「看来我最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让老婆生气了,才做这样的梦。」
为了安抚我,他把今天行程往后推迟,专心在家陪我。
看着厨房里他忙活的身影,我终于放松了下来。
可甜蜜过后,是更大的空虚。
脑海中,少年空洞厌世的眼神不断浮现。
印象中的骆奕从来都是阳光积极、温润如玉,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眼神。
越是想,我越是心不在焉。
晚上入睡前,我比往常更用力地抱着他,唯恐下一秒他会消失不见。
骆奕并无过问,只是抱着我的臂弯稍稍收紧。
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畔,哄小孩一样温柔:
「睡一觉吧,念念。」
「睡醒了都会好的。」
4
睡一觉确实会好。
好到我直接就是一个返老还童,穿回了自己的十七岁。
这一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粉嫩嫩的公主床上,房间墙壁贴满明星海报。
拿起桌柜日历一看,2017年!
「……」
老祖宗诚不欺我。
果然女孩子十八一朵花!
我对着镜子忍不住吧唧一口,流下了激动的口水。
不对!
还没陶醉完,我猛地清醒。
如果不是梦,那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小骆奕,不会还在某处苦受折磨吧?!
不行啊!
老公!
我当机立断给爸妈打电话,决定火速转学到A城一高,尤其是骆奕曾就读的九班。
爸妈向来不会拒绝我,直到挂断电话后才反应过来:
「兔崽子!A城离我们这一百多公里,你要死啊你!还有,为什么一定得是三班啊?!」
而我早已麻溜地收拾衣柜,叠了一箱又一箱行李。
骆奕对他的过去总是缄口不语。
连他高中长什么样,我还是通过他那仅有的一张毕业照才知道。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
老公的少年时代也许没有那么顺坦。
5
爸妈拗不过我,正巧一高的校长和他们是朋友,就顺利地帮我办理了转学,还顺带在学校附近给我租了套房子。
一高是当地一所特殊重点高中,学生要么是成绩优秀的,要么是家里有权有势的。
重点班和普通班参差不齐。
只是大学是学生会会长的骆奕,却在最差的九班。
进了教室,我没有看见骆奕的身影。
「骆奕今天没来,他旁边有个空位,司念,你就先坐那吧。」
老师给我指了下方向。
我循着视线望去,却先看到了它旁边的那张桌子,一张堪称“满目疮痍”的课桌。
我微微愣怔。
老师毫不在意骆奕是否有来,马上开始上课。
可奇怪的是,我朝座位走去,其他人都暗暗地以同情的目光追随我。
走近之后,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课桌。
或许,都不能叫做课桌。
实木材质的桌面,密密麻麻的,是各色的水彩笔迹。
“野种”、“畜生”、“去死”,各种难听恶毒的诅咒谩骂,鲜艳俏皮的颜色铺满了整张课桌。
这是,骆奕的课桌。
我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如坠冰窖。
它告诉我,十七岁的骆奕,或许比我想象得,还要艰难。
下课后,我去超市买了毛巾和风油精,准备把桌上的笔迹全部擦掉。
上面的字迹看起来有段日子了,擦得无比艰难。
很难想象,如果骆奕每天来上学,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他心里该会怎么想?
我一边擦,一边又不争气地掉眼泪。
旁边有同学劝说:「司念,骆奕和你什么关系啊?你别再弄了,如果李庆回来看到,你就完了。」
李庆?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听说他是教务处主任的侄子,背景硬得很,班里同学连同老师都不敢招惹。
想都不用想,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我的眼底冒出火光。
放学后,我去向班主任要了骆奕的联系方式。
他说联系不上骆奕的家里人,只能给我他邻居的。
我顺着号码找到了骆奕的邻居,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奶奶。
她说,骆奕经常会去巷尾老杨的汽车维修厂当学徒。
我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