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腰杆做人,底气十足地向我家求亲。
「鸾儿,你等我,我一定建功立业,给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彼时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
一去三年,我终于收到秦月白即将凯旋的消息。
为此我特意裁了好几身新衣裳,就想着他回来时,能在城里守望凯旋之师的人群里第一眼就见到我。
只是我等到的,是皇宫里丧钟沉鸣四十五声。
皇帝驾崩,为防西蒙借机南侵滋事,原定回京的部队需继续驻扎边境以示国威。
这一蹉跎,又是三年。
起初媒婆上门,我娘还能以我年纪还小或是兄长还未婚配为由搪塞,但那时我都二十了,满京城的高门贵女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个岁数还没婆家的。
父母忧愁,兄长焦急,但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在盼望秦月白早日归来。他们都希望我能嫁给心上人,一生不受情伤,不留遗憾。
谣言开始四起,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户部尚书家的幺女,频频推脱说亲,从不参加相看聚会,八成是有隐疾。
我被流言缠得懊恼,数着指头,终于熬完了国丧,秦月白要回来了。
双喜临门,秦老将军旧案昭雪,到偏远州郡做了个通判,幸存的家人也都脱了奴籍跟去。
府里开始张罗喜事,目光所及皆是红。
「月白一回来,择日完婚。」我爹喜不自胜,那些日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
可我没等到秦月白回来,家里的红绸也换成了白幡。
秦月白边境巡逻时遭遇西蒙军,力战不敌后投降叛国。
魏淮雷霆之怒砸下来,诛了秦家满门。
我爹为之求情,被贬为户部司郎中,忧愤之下呕血而亡。
我失去了秦月白,西蒙多了个虞山王。
往后三年,我守父丧,媒婆不便上门。
父丧过后,媒婆再来,被我挥着扫帚打了出去。
从此,我就成了失了身、失了神的破烂货、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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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不怨你。」我靠在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心里经年的雪一点点融化开去,「只是当初你为何要降?后来又为何会成为西蒙的虞山王?」
「当时那场遭遇战,我们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我不怕死,可是我想活着,我想活着回去娶你,所以我佯装投降,想着徐徐图之,以待来日。」秦月白的身体微微发抖,「可我没想到魏淮他根本就不给我回头的机会!」
秦月白轻轻推开我,双手如钳,锁住我的肩头:「他老子冤枉我爹,让我们秦家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艰难屈辱,他又杀了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我必须变强,我要报仇!鸾儿,我现在是虞山王,往后就会是西蒙主,我要打到京城去,踩碎魏淮的脑袋!」
我吃惊地捂起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看见他眼里燃烧着仇恨与欲望的火光,灼眼,骇人。
「鸾儿,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到时候我就娶你做我的皇后┅┅」
我猛地推开秦月白,仓皇后退,撞歪了小几,剩下的半碗白菜戗面撒了出来,汤水淋漓。
朱桃听见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