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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我们这重男轻女的观念什么时候才能消除一点。
他说话太难听,我正想回头安慰一下林婉,却见她死死地盯着堂哥远去的背影,眼里溢出来的是我从没见过的凶恶。
我和林婉坐在一个小溪边,她一直看着不远处的竹林出神。
“你别难过啊。”我安慰她。
她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说:“我习惯了。”
作为男孩子,我其实不太懂得她们的痛苦。
我见到过有人不把女儿当亲生的,有人对女儿非打即骂,对儿子却和颜悦色。
我甚至见过有人把刚出生的女婴溺掉的,然后请我师傅他们去压着,希望她们不要赖着不走。
这个时候我就特别庆幸自己没有姐姐或者妹妹,我不想他们遭受这些苦难。
又或者,我该感到抱歉,因为我是个男孩才没有了她们的存在。
林婉说她家里很重男轻女,家里又穷,她十一岁的时候叔叔伯伯就劝她父亲放弃她了。
只是母亲一直不愿意,顶着压力把她留了下来。
“你堂哥他们这一辈也还有这样子的想法吗?”
林婉点点头,说:“他从小就欺负我,总是说要把我丢到河里面浸死。”
我顿觉毛骨悚然。
“你怀疑是他推的你吗?”我问。
她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从小就这么说了,但一直都没做。”
我默默地把堂哥列为重点嫌疑人,想着一定要好好追查。
林婉看起来又像是陷入痛苦中,我赶忙说道:“要找到一个凶手没那么容易,我们慢慢来。”
她忽然发出一声尖细笑声,脸也变得扭曲。
“不如我去吃了他,他死了我就能走了。”
她的神情转变太快,我一时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说实话。
“嘻嘻嘻嘻嘻阿元哥,被吓到了吗?我开玩笑的。”
我松了一口气,脑中奇怪的感觉却一直回环出现。
林婉时常要求我带她回遥山岭。我几乎有求必应,但奇怪的是每一次去她家人都不在。
这让我感到很诧异,但林婉只说他们可能在地里。
我问她在哪块地,我们可以去找找她,她却开始含糊其辞,说家里的地都很远,她也记不清到底是在哪里。
又一次过来的时候,一个黝黑高壮的中年人推开林婉家的门出来。
这人我认得,他在镇上做泥水工。
“他是我大伯。”林婉道。
原来是一家人,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林家大伯一脸阴鸷地走开,才敢带着林婉慢慢靠近。
“呦,师傅佬又过来啦?”
林婉的邻居端着一盆嫣红液体走出来,我对这东西很敏感,便问她:“你这个要端去哪里啊?”
邻居大概以为我要抢他的东西去干活,马上把盆一藏,说:“反正不给你拿去办事。”
虽然我很想告诉他办事不需要这个,但我还是打着哈哈,问他这个谁订了,不然就给我了。
“关你啥事!天天来这里不知道干嘛,正事都不做。”
邻居骂完便端着盆走了,看样子和林家大伯走的是同一条路。
我蹲在林婉家门前,让林婉穿过墙壁回家里看看,解解她的思家之苦。
之前每次出来她都是笑着的,只有这一次是个例外。
“怎么了?”
她咬着牙说道:“我又看见那个东西了。”
“什么东西?”
“一个火钳,我爸爸曾经用它在我腰上留下一个疤。”
“你怎么又来了?!”
我抬眼,见到堂哥气势汹汹朝我走过来。
我赶紧站起来,“这就走这就走。”
堂哥呸了一声,骂道:“下次老子打死你!”
我自知理亏,便也没回他,马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