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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风呼啸而过,吹得薄薄的窗纸震颤作响。苏巧坐在矮凳上,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针尖在蜡烛微弱的光芒下闪着寒光,一针一线之间,一朵娇嫩的莲花正从绸布上悄然绽放。
她的指尖已经被针扎出了细小的伤口,几处冻疮也红肿着,却毫无停下的迹象。母亲苏氏放下手中的织布梭子,轻声叹道:“巧儿,这活儿不急,歇歇吧。你年纪轻轻,怎能把身子熬坏了?”
苏巧头也没抬,手中的动作不停:“娘,赵夫人要这幅莲花绣送给她侄女做嫁妆,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啊。只要她满意了,咱们就能接到更多活儿。”
“可你这针脚细如发丝,眼睛受得住吗?”母亲皱着眉,满眼心疼。
苏巧抬起头,眼中却带着一抹坚定:“娘,等我这次做得好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攒够银钱,给爹修一块像样的墓碑。”
苏氏听了这话,不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里带着些酸涩的笑意:“你这丫头,命比谁都苦,却比谁都倔。”
这句话确实不假。
苏巧的父亲原是村里一位织布匠,手艺出众。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意外的高烧夺去了他的性命,留下了母女二人靠织布和刺绣艰难度日。
为了贴补家用,苏巧自小便跟着母亲学刺绣。虽然生活艰苦,但苏巧天资聪慧,很快便能绣出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村里人都夸她心灵手巧,但她心里却清楚,光靠刺绣,日子仍旧难熬。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苏巧便揣着那幅莲花绣来到了赵府。
赵府是村里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青砖灰瓦,院门前还有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与苏巧破旧的土坯房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就是苏巧?”一个中年妇人打量着她,正是赵夫人。
苏巧低眉垂目,恭恭敬敬地将绣品呈上:“民女苏巧,见过赵夫人。”
赵夫人接过绣品,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那绣品上的莲花层层叠叠,花瓣微卷,仿佛风一吹便会轻轻颤动一般,栩栩如生。赵夫人不禁眼前一亮,抚掌笑道:“好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你这丫头,果真名不虚传。”
苏巧心中松了一口气,微微俯身:“多谢夫人夸奖。”
赵夫人点点头,又问:“你母亲教得好。可惜,这么好的手艺,留在乡下可惜了。你愿不愿到我府中来,专门替我绣制嫁妆、衣裳?工钱比外面高一倍。”
这话让苏巧一震。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进入赵府这样的地方做工。她抬头看了赵夫人一眼,立刻跪下磕头:“民女愿意,多谢夫人成全!”
赵夫人满意地笑了笑,吩咐仆人将她领到偏院去安顿。从此,苏巧的人生,便翻开了新的篇章。
赵府的生活与乡下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让苏巧感到新奇:府中丫鬟们穿着统一的绿色长裙,管家总是板着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