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畜生！”

说罢他不再理会我，走出了翠婶子家院子，他没有回家，转身趴在墙上往里看，死死咬着自己的袖子看着里面。我有些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爬了上去。

新来的女人被绑住了，像畜生一样，四肢被分开绑着，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说“你们都不得好死”。

那些男人排着队在她身上拱啊拱的，她一直在惨叫，可她叫的越惨，那些人就越兴奋，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我有些怕，求着刘建国回家吃饭，他走在路上和我说：“刚才的女人，只有19岁，是个大学生，她本来活的好好的，被人卖到了这里”。

大学生？是啊，爸和奶奶那么想让刘建国考大学当官，可村子里好多女人都是大学生，这是为什么呢？

“当了大学生，就不用挨打，就可以穿漂亮衣服，刘小狗，你想不想上大学？”我上一个问题没有想通，刘建国就给了我新的问题，想不想上大学？可是刘建国上了大学就能赚大钱，女人上了大学却要被打的很惨，和村里的女人一样，甚至打的更惨……

3

我最终还是跟着刘建国去上大学了，因为那天我们回家的路上看见翠婶子家的那个大学生，她被人绑在村中央的大树上，山里的冬天很冷，她身上结了冰，血从那里流出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在她的腿上，凝固着。

刘建国说：如果我不读书，不走出大山，那我会和那个女人一样。我不想和她一样，她好惨。我突然就愣住了，村子里的女人一直都被欺负，可我也害怕挨打，那他们打那些女人，真的对吗？

我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梦里村子里那些被抓来的女人惨叫着拿着刀杀人，她们每一个人都说着同一句话，“你们这些畜生都不得好死！”

我几乎是惨叫着从梦里逃了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妈住的柴房，她也没有睡，她看着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她却是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动不了，拿手去抓她，她好像不疼，就在我耳朵旁边笑，那笑渗人极了，她说：“你们是我一辈子的耻辱，你们为什么不死”。我不知道怎么办，她却放开了我，因为刘建国来了，她在刘建国面前就像是乖顺的猫儿，我摔倒在地上，不知所措。明明刘建国说，世界上没妈不爱孩子。

可我妈，她就是不爱我，因为我是我爸的孩子。我脑子里又闪过那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妈是不是也……

我不敢哭，生怕爸和奶出来，刘建国走过去，深深抱着我妈，他说，没事的，我一定带你走。

我缩在柴草中间，看着我妈情绪渐渐稳定下去，她用她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我，她说：“听你弟弟的话，去读书吧。”说完她就不看我了，只静静的看着柴房角落里长出来的那朵花。

我答应了她，可爸和奶不答应我去读书，刘建国故技重施，跳到桌子上闹，如果我不去读书，他就不去！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劝，换来了我爸的一个耳光。

我看的心惊，我不想她为了我挨打，我想说话，却被四姐掐了一把，她和我爸说，“我答应你，你把我卖给徐光棍，你让小狗去上学！”

爸拖着妈进了房子，四姐带着刘建国把人抢了出来，妈躺在床上好几天不能动，而最讨厌我的四姐，就这样被卖给了大她几十岁的徐光棍。

为什么要我去读书，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我必须读好书，我必须把四姐从徐光棍那边抢回来。

我跟着刘建国去了学校，他的成绩很好，我也很喜欢学习，就算一回家我就必须做家务，但我还是学的很快。城里来的丹老师很喜欢我，她说我聪明，有天赋，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我想到了我妈……

刘建国和丹老师和我说了很多很多山外面的事情，她说那个地方的女孩子都能上桌吃饭，还不用被卖出去给人当媳妇……山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好。

4

六年真的好长好长，二姐和二姐夫来看我们，听说妈被放出来了，我和弟弟都去上学了，她的笑的好开心，那天奶奶照旧讨好的把一整只鸡推到姐夫面前，这一次他欢欢喜喜的吃了。

二姐穿着新买的衣服，偷偷塞给了我200块钱，她的手真舒服，暖暖的。妈也很开心，但她也愁，开学我们就要考试了，爸不会再让我读书了。读过书，识得字，在这山沟沟里就能卖个好价钱。

我其实不担心刘三不让我去读书，因为丹老师带着我去找三爷爷了，三爷爷老了好多，丹老师让我给三爷爷跪着，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三爷爷最终答应了她。年后三爷爷就会来我们家里。

三爷爷是刘家村最厉害的人，他打过仗，三爷爷的小儿子在城里当官，刘三不敢得罪他，只要他和刘三说，我一定可以读书，可是妈怎么办？四姐怎么办？万一我跑到镇子上去上学，刘三打她们怎么办？

二姐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读书好，读书好”。

四姐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变得好瘦好瘦，黑了很多，徐光棍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