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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13岁就被他……,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每次想带四姐走,她都笑着搂着我的肩膀,说要我好好读书,以后带她出去享福。可每一次见面,她不是胳膊抬不起来,就是腿迈不动。
她一来就笑嘻嘻的搂我,徐光棍也来了,他带了一块猪肉,爸很高兴,他们在一起喝酒,臭味弥漫整个房间,就像这些人肮脏的灵魂,散发着恶臭。
才刚满18的四姐怀孕了。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要生孩子了呢?这些人,真该死啊。妈麻木的看着四姐,她说,生下来吧,少受点罪。
四姐点了头,二姐夫再一次摔了东西,拉着二姐不告而别。四姐看着,眼里有丝丝的光……
不过三个月,徐光棍来了,他说姐要生了,这不可能!姐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才六个月,怎么可能生?刘建国拉着我往外跑,我们疯狂往徐光棍家里跑,妈和奶奶厮打在一起,她发了狠的打老太婆的头,血流了一地,我回头看见,只觉得痛快极了。
我们赶到徐光棍家里,四姐被绑在老黄牛身上,脸色煞白。我知道这是什么,他们竟然想把孩子弄出来,村子里有人生不出来才会这样,四姐怀孕才几个月,他们到底怎么敢!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些人怎么不去死!
刘建国冲了上去,他狠狠抽了守着牛的那个女人一耳光,我趁机解开了绳子,提起了菜刀。刘建国背着四姐,我拿着刀乱砍,我好像砍到了很多人,眼前完全是红的,不管是谁,想害人,那就都去死好了。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了七岁那年被挂在村子里的那个女人,她穿着麻布衣裳,麻木的看着我们逃,她说:“逃不掉的……”
不,一定能逃的掉的。我和刘建国都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六年,我们找了多少逃走的办法,怎么会逃不掉呢?
可事实是,我们逃不掉。我们被徐光棍堵在林子里,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刘建国一步一步的退,四姐说“把我给他吧”。没有人回答她,我们拼命地往林子深处跑,哪怕被狼吃了,也比被他们抓回去强。
徐光棍到底是年纪大了,渐渐的他慢了下来,刘建国背着四姐,此刻也是精疲力尽,我必须做些什么。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突然,徐光棍一脚踩空,吊在了猎户布置的陷阱上,一只手,正死死抓着洞口的边缘。
洞里,有一只等着食物的野猪正试图往上爬。
我大惊,随之而来的是大喜,刚才只顾着跑,却没有看到这个猎洞,真深啊,掉下去,一定会没命的吧,刘建国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和四姐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我不敢杀人,也不想杀人,可徐光棍,他实在该死,眼见着他蹬着岩壁往上爬,我终于踩上了他的手。
他在哀嚎在求饶,他一遍遍的保证会好好对四姐,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看啊,有的人就是这么贱,就是这么该死。施暴者就该死啊。
他掉了下去,恶毒的诅咒我们不得好死,可现在不得好死的人,是他。
四姐爬了过来,就这么看着徐光棍被野猪扑倒,一点点撕碎,他哀嚎着。可是这么点痛苦,又怎么比得上那些被长期虐待的女人呢?
徐光棍死的时候,我和刘建国13岁,四姐18,三个半大的孩子,抱在一起哭了一夜。四姐哭着哭着就笑了,她说徐光棍打她,说他做的混账事。
13岁的四姐被爹卖给了徐光棍,徐光棍有一个老婆,可她老婆不能生娃,就让徐光棍活活打死了,四姐嫁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的骨头还放在家里,二十年了,她死了二十年都不能安生。
四姐脾气大不肯,被徐光棍扯着头发打,她和那具尸体住在一起,就这样白天干活,晚上被徐光棍折磨,深夜蜷缩在森森白骨旁边睡觉,村里女人受过的,四姐都挨了一遍。
六年,她被他打了六年,暴躁脾气的女孩现在麻木的像一个死人,她怀孕了,村里大夫说是个男娃,她知道要想活着就得生个男娃。徐光棍不打她了,开始给她吃饭……“我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真好”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畜生说七个月大的娃娃生出来最聪明,他要我生出来,他凭什么?”四姐瘦骨嶙峋,肚子也不大,她看着我的眼里有希望,有绝望,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感。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我和她说,你跑吧。
四姐要带我走,可这里的人不死,我怎么敢走呢?我把二姐给我的二百块钱给了四姐,四姐走了。可她能走的出去吗?谁又敢说呢?我们没有一个人见过外面的世界,可村子里那些女人,没有一个人跑的掉。
相比于留下来等死,走,是她唯一的活路。她往南面走了,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姐姐啊,希望你能活着,活着就好啊。
我和刘建国回村子里去了,村子里乱成一锅粥,那个跳舞的大学生跑了,跑到了镇子上带了警察回来,可她不知道的是,警察,也只不过是我们这些山沟沟的飞出去的那些凤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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