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就是太善了。

小时候无论是喜欢我的公子还是我心仪的，嫡姐都会与我一争。我以前倒是心仪过郡国世子徐洪言，我们相识于长安的灯会，那个时候，阿耶刚刚当上知府，声名大噪。他常和我吟诗作对，他也是不受重视，嫡庶有别，尊卑有序。

我沦陷了，万语千言抵不过一刻感同身受。

后来，他只是拿我消遣，他所写给我的情书，并非为我一人，而是写给所有他所能利用的官家女子。

越是掩盖的则越是不堪的。

徐洪言只是想把对他有感的官家女子皆利用透了，好让他早日遣回郡国，由于他是质子，朝臣们上的奏折才是他命运的关键，他便想利用官家女子的支持掀动风向，只要臣子们都支持他遣返，他便有底气遣返，连嫡姐也被他风流才子的外表迷惑了，曾与他有过情，可嫡姐她才不会把终身托付给一个质子。

倒是足，一场双簧。

后来嫡姐和我都看透了他真面目，嫡姐并没有怪他，倒给了我一巴掌，说我把她害惨了，多少高门高户求她不得。如今却因我害她差点丢了名节。

我却说嫡姐为何要这般嘲弄我？若不是嫡姐你处处容不得我，又为何会被他玩弄欺骗？

话已至此，嫡姐倒也气急败坏，不过，我打心底清楚，她计较的从来不是感情，而是那份骨子里的优越。

4.

徐止息军营大乱了起来，支持他的说他倒也是威武无双，不枉奇称。

却也不少暗袭他的，对他拔剑相向，包括他的某些心腹。

他最信任的随从趁他不注意割破了他的手腕子。

然后逃了。

面对曾经一同饮酒，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倒也是可以应付，可这么多的背叛他也曾有过迟疑，质疑自己，不过他望着我时却依旧像个孩子，倚偎在怀中，温暖长情。

「刀上有剧毒！」我心里一沉，我曾学过医术，也算略懂，至少分得清这是哪种程度的毒。

他最重情谊，却为了我铲除曾经的挚友，甚至是过命之交。

只是一句，「没人伤得了我的小棉花。」

便处置了。

可现在，他嘴唇泛白，犹如初见那般憔悴，我倒是会为了救他拼全力一试。

他呕了一口黑漆漆的血液，还好他身子骨好，筋脉健壮，可他再怎么逆天，终究是个人。

「小棉花，做我娘子好吗？」

他屏住呼吸，凝神着问了几遍。我点头应下，至少和他相处算快乐，很无畏。

他待我也是要命的好。

背刺他令他中毒的是他手底下的左将军薛具格，算他一路提拔上来的。

薛具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决心定要救下徐止息，我便开始没日没夜翻阅医术典籍，加上本就有所基础，也是可以尽快查出毒源的。

是断肠谷的「落日夜」，据说此毒微寒，性毒，算是无药源毒。

「我定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笑着，他娘子也曾这样说过，可是她还是离开了。

我心冷清的，想拥抱他，可碰触那刻又犹豫了。

他却把我搂住，毫无痕迹死死相拥，他说从此以后除了娘子也有值得倾尽一切的人，哪怕为之付出生命。

就这样抱了很久很久。

他身体逐渐浮肿，他用力一咳嗽一滩血从他的鼻腔口腔喷了出来。

我掀开他衣服，筋脉紫得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