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一辆马车在枯林中急速奔驰,车夫手中长鞭挥舞出残影,所过之处,寒鸦尽逃。
黑云遮天蔽日,飒飒狂风卷地而起。
倏而豆大的雨点从半空倾落,三名黑衣人踏雨而来,于百米开外将马车拦下。
滂沱大雨砸断老树枯枝,黑衣人瞬间拔出腰间长剑,疾跑而上。
车夫猛地拽住缰绳,脚踏马背一跃而起,手中长鞭甩向对面黑衣人,硬生生将三人逼退四五米远。
雨水于剑身激溅,泠泠寒光映照出两张极力对峙的脸,领头的黑衣人厉喝道:“十一!”
名唤“十一”的黑衣人闻言意会,火速退出打斗圈,直奔前头马车而去,另两人果断缠住车夫,为其争取灭口时间。
一剑破开车帘,十一跳上马车直逼车内之人而去,黑黝黝的车内顿时传出打斗声响。
不过片刻,十一浑身是血被扔出车窗外,俯躺在地一动不动,领头黑衣人朝其扫了一眼,咬牙抽身往马车而来。
一道长鞭犹如灵蛇般缠绕上领头人握剑的手腕,巧劲一施,手中利剑脱手砸向泥坑,溅起黄泥无数。
另一人挥剑而来,车夫松开领头人手腕,转而卷其腰身,一个使力,将其砸向后头之人。脚上功夫不停,勾起泥坑中长剑,反身踹向剑柄,利剑从二人胸前穿过,没入六米开外的树干中。
确定二人气绝,车夫即刻转身坐上车辕,长鞭一挥,马车继续前进,只余地上三具尸体。
前行不过一刻钟,雨水见停,车夫眼珠一转,从腰间抽出软剑,猛地刺向马车内。
剑身没入皮肉的声音传来,车夫将剑往回抽,银晃晃的剑尖上带出红艳艳的血珠子,车内却不见吃疼的闷哼声。
眉头一动,察觉不对劲的车夫伸手掀开油布,却见一人头戴斗笠,身体被腰带禁锢在座位上不得动弹。
车夫扯下斗笠,看清对方面孔时,虎眸圆瞪,“十一!!”
原是那名唤“十一”的黑衣人。
瞬间想通关窍的车夫,急忙架着马车往回狂奔,手中缰绳用力得勒出了血痕。
待回到原地,地上只躺着两名黑衣人,另一具却不见影踪。
车夫跳下马车,谨慎辨别地上尸体,气得一脚踹向早已没了呼吸的二人。
功亏一篑!折了三个高手做的一场戏,到底还是让人跑了!
车夫铁青着脸返回车上,打算回去复命领罚,马儿抬起前蹄嘶鸣,即将踏出步伐的那刻,察觉载重不对劲的车夫正欲转身,未料到底晚了一步,从车内探出一只大掌,隔着车帘打在了他的后背上,顿时鲜血夹杂碎肉从口中喷射而出,直挺挺栽到了地上,瞳孔渐渐涣散,直至气绝身亡。
其睁圆的双眸,倒映出一头戴斗笠,仅露出坚毅下巴之人。
江宁府溧阳县。
群山环绕,蜿蜿蜒蜒,蔓延至视线尽头,连海晴站在峰青山巅,俯视着常年烟雾缭绕的崖底。
“少卿大人——”
知府陈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将连海晴的思绪拉回眼前,后者转身道:“知府大人,祁家村外逃人员共有多少人?”
陈寿行礼回道:“共四十一人,为首的乃一名青年男子。”
“也就是说,四十一人逃到这峰青山上,与三面围剿的官兵对抗六日后,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是。”
这样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从崖低逃出生天。
“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