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是我的？那就让我死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

屋子很小，透着一股潮湿的木头味，破布做的窗帘在风中晃动，墙角还漏着风。灶台旁的火光微弱地跳动着，一个男人蹲在那里，正翻弄着锅里的东西，举手投足带着一种缓慢又认真劲儿。

“醒了？”

又是这个声音。他转过身，脸上被火光照得模糊不清。大概三十岁上下的模样，五官算不上精致，但眼神温和。他走过来，把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放在床头。

“喝点吧，能缓一缓。”

我没有动，警惕地盯着他。

“放心，没毒。”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低地笑了笑，“毒不毒，喝了总比死了强。”

“你到底是谁？”我皱眉，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

他挠了挠头，似乎被我问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答：“我叫简知安，山脚下种花的。你呢？”

种花的凡人？他救我，只是因为单纯的善意？我看着他，依然无法相信。

“我？”我笑了笑，声音冷得发颤，“一个……快死的人。”

他没再问，默默地坐回了灶台前。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一股荒谬感。这个凡人居然毫不在意我是谁，反倒像是在照顾一朵即将凋谢的野花。

汤的味道很淡，几乎没有任何调料，但喝下去的时候却让我的胃暖了起来。这种简单的温暖，让人心头一颤。

“别动。”他忽然走过来，把我扶着躺下，“你伤得太重，别乱折腾。要死也得明天再说，今天我不想去挖坟。”

“你……”

简知安细致地将我的伤口包扎好。他动作笨拙，却异常专注。

用布条包扎我的伤口时，他的手冻得通红，指尖微微颤抖。

“我自己来。”我忍不住皱眉，冷冷说道。 他却不抬头，只低声回了一句：“你要是能自己来，就不会被我从雪地里捡回来了。”

语气听似漫不经心，却像是一块落在冰水里的小石子，微微泛起涟漪。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任由他继续包扎。

“休息吧。”他说完转身走开了，语气里没有半分责备，却也透着不容反驳的笃定。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身体慢慢好转。他的屋子很破，但他照顾人却细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说话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做事，比如用木炭烤药，比如去山里采些野果，再比如——教我种花。

“你种得这么丑，我怎么卖得出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蹲在我身旁，语气有点无奈，却又透着笑意。他把我的手抓起来，引着我重新挖坑，埋下种子。

“是你的花丑。”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却没有抽回手。

“那你种得好看点。”他说完，又是一笑，眼里尽是阳光似的暖意。

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暖。我习惯了仙门的冷漠与杀伐，习惯了靠争斗与天赋去获得每一点尊重。可是眼前这个凡人，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可以毫无条件地对我好。

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反抗。因为我……实在太累了。

我渐渐习惯了这个地方。木屋很小，但不漏风了，因为他拿木板补好了窗子；田地里的花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着，红的白的黄的，像一场随风而起的梦。

他有时会倚在田埂上，看着我，像在看着一件心爱的东西，眼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你还回仙门吗？”他忽然问过一次。

我冷冷地一怔，半晌后才回头看向他：“仙门，不是天堂。”

“那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我没有家，也没有归处。自从被逐出仙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没有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