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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小伙子嘴真甜啊!」
可是我清楚的看到了,有一天医生在进行清创时,
他从外面走进了,正好看到我拆去绷带裸露在视线下的残肢时,那震惊中带着厌嫌的神情。
虽然,转瞬即逝 。
他掩饰得很好。
冯天是那种教养很好,从小就优秀到大的孩子,
也有一个很好的家庭,父母都是知识分子。
而我,高中时家里突然遭逢变故,父母都离开了我。
所以读大学时,他能看上我,我一开始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可能作为孤儿,骨子里就有种莫名又挥之不去的自卑感吧,
哪怕我的成绩一点都不比他逊色,甚至经常绩点排名在他前面,
在组队一起参加了几次辩论比赛后,一次次熬夜商讨应对思路,
梳理辩论观点中有争锋相对的一步不让,也有相视一笑的默契。
渐渐地,他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有星星在里面,一闪一闪的。
后来有一次恰逢中秋节,同学们都回家了。
而我无处可去,又得了重感冒,冯天自告奋勇留校陪我过节。
缺爱的孩子遇到这种雪中送炭的温暖,心一下就融化了。
我们俩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从本科毕业到读研,再开始工作。
大家相处的挺融洽的,有不少甜蜜时刻,也传为辩论队的一段佳话。
只是时间久了,偶尔感受到他家里对我可能不是很满意,
逢年过节似乎也没提到见家长的事。
那会儿,作为职场新人的我,一门心思在怎么在工作中取得成绩,恨不得住在公司了,
也就没太在意这种隐隐约约的不满意。
那时候我想,只要我足够优秀,总是配得上一个幸福美好的小家的。
可是谁能想到,
不幸会一而再的关顾同一个人的命运。
03
护士又进来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出去,
我知道她是来确认我是否办理完出院手续空出床位了,入院的人已经在等了。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侵袭全身,我有点瑟瑟发抖。
作为一个孤儿,我想最无力的时候,无非就是孤身一人却行动不便了吧。
我掏出手机,不情愿的给冯天拨了出去,
他情绪不太好,语气有点不耐,
「到了到了,在大厅了,
那个,我…妈妈也一起来了,我不让她来,她偏要跟着。」
不一会儿,冯天捧着束鲜花进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衣着考究,妆容精致的中年妇人。
反观多日未好好梳洗,面容清灰,眼窝深陷,毫无血色的自己,
我立马使出吃奶的劲,用上臂撑住身体将自己往床头挪了一点,
挤出一个稍显体面的笑容,叫了声“阿姨好” 。
冯天转头就被护士叫走了,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冯天妈妈也不说话,在病房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空的花瓶,
然后开始一支一支地鼓捣那束花,
我尴尬的仅存的脚指头都快把床抠出个洞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起个话题。
就听她悠悠的说:
「你看,今天这玫瑰花都新鲜啊,颜色也够饱满,品质真不错。」
「谢谢阿姨来看我,还给我带花。」
我附和着,可是她也不接话,接着说:
「可是一束里面总有一两只是折断的,只能扔掉,好可惜啊。」
随即把其中一只折断了的玫瑰抽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转过头,突然绽开一脸笑容,对着我说:
「不客气啊,我是来看小天的,顺道。」
我背上的毛孔里渗出了一层冷汗,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一点,让被子挡住她那让人不自在的目光。
「对了,小天他们单位最近有一个大项目,负责人是我多年的老同学,我让他带带小天,以后有了这种国家级大项目的资历,小天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了。」
阿姨顿一顿,接着说:
「要不,我给你请了个保姆,可以住家,这样万一小天忙起来,就不怕照顾不到你了。」
「阿姨知道你现在困难,可是咱们也不能成为男人事业路上的阻碍对吧,不然总有一天,他们要是错失了上升的空间,是会后悔的。」
「保姆先暂时定了一个月,回头」她看了一眼我的腿,
「你要是继续需要,再跟阿姨说。
明天,就让小天专心回去上班吧,他这样两头跑也挺累的。」
隔壁床大姐这时候从卫生间出来爬回床上,
听了半句,赞道:
「小姑娘运气真好,男朋友宠着,这婆婆也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