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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一张简易行军床占据了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混杂着姚奶奶带来的草药香气。
这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生病，姚奶奶总会熬一大锅苦涩的中药。
姚奶奶风尘仆仆地赶到杭州的那天，我的心里又酸又暖。
她的头发比上次见面又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奶奶，你看起来瘦了。"我心疼地说。
姚奶奶却只是笑："傻孩子，奶奶这不是赶着来看你了吗？"
她坚持要住在医院里照顾我，死活不肯回我租的房子。
"万一半夜你有什么事，我在这儿也好照应。"
看着她笨拙地摆弄医院配的微波炉，好几次差点烫到手，我的心揪得生疼。
姚奶奶每天变着花样给我煲汤，有时是鸡汤，有时是排骨汤。
虽然味道不尽如人意——有时候太咸，有时候太淡，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地喝完。
因为我知道，那里面装着姚奶奶全部的爱。
放疗开始后的第三天，我发现枕头上有几缕脱落的头发。
起初我并不在意，直到某天早上梳头，一大把头发随着梳子脱落。
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头发日渐稀疏的自己，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二十三岁，本该是最美好的年纪。
可现在，我连头发都保不住了。
"奶奶，"我强忍着泪水，"我想去理发店。"
姚奶奶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好，奶奶陪你去。"
理发店里，我坐在镜子前，看着理发师拿起电推子。
冰冷的金属贴上头皮的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
"刺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正在一点点剥离。
睁开眼时，我看到姚奶奶正弯着腰，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干净的布袋里。
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头发没了还会长，"姚奶奶颤抖着说，"只要人还在就好。"
回到病房后，我故意开起了玩笑："奶奶，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帅？等头发全掉了，我就可以试试各种帽子和假发了。"
姚奶奶笑着应和，可我看得出她眼里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