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眼光倒是挑剔得很。”

修然没有接话，只是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目光停留在她的侧脸上。他的眼神像是江面上忽隐忽现的光，让人看不透，也捉不住。

茶会结束后，柳韵随姑母沈薇一同回到她的小公寓。公寓位于法租界的一条僻静巷弄里，窗外的梧桐树将余晖切成一片片细碎的影子，洒在白墙上，显得寂静而空旷。

沈薇一边脱下旗袍外罩，一边忍不住夸赞：“今天那位梁先生，倒是对你很有兴趣。他可不简单，家里在洋行做买卖，他母亲是香港的望族千金。他这人聪明得很，但能让他多看几眼的，没几个。”

柳韵将手中的披肩挂在衣架上，语气平淡：“姑母，您对他倒了解得清楚。”

沈薇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语气透着几分不容置疑：“当然要了解清楚。这些人表面风流，背地里精明得很。不过韵儿，像梁修然这样的男子，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能得个好关系，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柳韵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拨弄着桌上的一只玉石烟缸。她知道姑母的苦心，也知道自己无法完全脱离她的安排。她就像一艘没有桨的小船，被潮水推着向前，虽然知道前路难测，却也无从掌控。

“姑母放心，我会尽力。”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隐约的疲惫。

柳韵从未想到，梁修然会主动出现。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法租界的街道被一场春雨冲刷得干净透亮，梧桐树的枝叶泛着湿润的光，空气中混杂着泥土与雨水的气息。柳韵刚从书局回来，手中提着两本翻译小说，正准备拐进巷口，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沈薇公寓的门前。

梁修然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神色懒散，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手中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雾在他身边缭绕，仿佛给他笼罩了一层不真实的光影。

柳韵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缓步走近，语气淡然：“梁先生怎么会到这里？”

修然抬头看着她，目光带着些许戏谑：“柳小姐果然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我不过想来看看你的住处，有没有给你带来太多委屈。”

柳韵听出他话里的挑逗意味，语气微冷：“梁先生这样的关心未免太多余了。”

修然没有恼，只是轻笑了一声，将烟蒂掐灭在手中的银色烟盒上。他缓步靠近她，目光专注得像在看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柳小姐，你总是这样冷冷的，难道不怕别人说你无趣吗？”

柳韵微微抬头看他，语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