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温灵,是家中长女。
在我一周岁生日前一周,弟弟温毅就从我妈肚子里滚了出来,稳稳地滚落进全家上上下下的掌心。
从那之后每年弟弟生日,都有拆不完的礼物,各种口味的蛋糕。
每年我只能蹭着弟弟的生日,吃两口剩下的蛋糕,眼巴巴地瞅着他拆玩具。
你问我为什么不争?怎么可能,八岁那年我为自己争取过。
弟弟生日那天,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爸爸妈妈,我也想吃蛋糕,我也想有礼物……」
弟弟抢着说:「姐姐我请你吃!」
然后他往手里正在吃的一块蛋糕上吐了口口水,隔空砸在了我脸上,甜腻的奶油味瞬间盈满鼻腔。
妈妈让我这个当姐姐的懂事点,别跟弟弟计较。
爸爸说开心的日子拉着脸给谁看呢,晦气东西。
我没哭,只是从那之后我知道,别人不愿意给的东西,是争不来的。
我变得沉默寡言,只能通过疯狂读书做题来忘记孤独。
上学从没人接送,家长会也没人来参加,老师打电话询问,爸妈会笑着说生意忙,挂了电话骂我是个麻烦精。
但弟弟的家长会,两人再忙都会一起去,弟弟在学校霸凌别人,爸妈会拿钱摆平。
我在这个家当一个透明人,尽最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学报了离家最远的学校,几乎斩断了和那个家约等于没有的联系。
只是没想到,在我大学毕业后嫁给心上人的当天,婚礼刚进行到一半,多年不联系的家人疯狂打来电话:
「姐,妈进ICU快不行了,念叨着想见你一面,紧急回家一趟。」
自从八岁那年,温毅再没叫过我姐,我觉得事态可能真的很严重。
虽然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但涉及生死我还是心软了。
慌慌张张扔下我的准新郎沈宵,逃了婚。
你们别骂,我先骂,真想穿越回去把自己这个傻叉扇晕。
因为我完全低估了家人的卑劣程度,弟弟来接我,却没有去医院,刚进家门我就被锁了起来,并夺去手机。
本该在ICU躺着的妈妈,声泪俱下没有泪地跟我诉苦:
「温灵啊……你弟为了帮你爸还债,赌钱欠了一千万高利贷,还不上的话对方要废了你弟,你帮帮他吧!」
我那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爹温东华也开口:
「从小到大没亏待过你吧?现在家里有困难,你别不说话装死。一天天就知道甩脸子。怎么生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你爷的给你掐死!」
这仨人活像三头犬把我死死堵在地狱里,我简直哭都找不着调。
我那活爹不提小时候还好,这一提我更崩溃了:
「那他妈的是一千万不是一万,你们让我怎么帮!」
爸妈在我眼皮底下使劲给温毅使眼色,弟弟不知从哪掏出一份合同怼到我脸上:
「姐!姐!他们跟我说了,只要你签了这个,这钱他们就不追究了。」
「姐,我都答应人家了……」
「你答应人家什么了?」
我匆匆看了眼合同内容,浑身发冷:
「好啊,你们不想儿子废了,就送女儿去卖?怎么不让他去做鸭,做鸭赚得更多。」
「闭嘴你个白眼狼!不签你就饿死在这儿,哪都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