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时，百鸟齐贺。

神侍出山，点我为新一任侍神使。

每一任侍神使都是内定的皇后。

我十八岁，嫁于萧聿衡。

二十四岁，授凤印。

萧聿衡是天生的帝王，不信命，更不信神。

每次循例来凤仪宫，他都会命人端上一碗避子汤。

1

这天，我失手打碎了避子汤。

萧聿衡目光冷冽：

“既然皇后不愿意喝汤药，那便赐欢宜香罢。”

我忽然耗尽了所有的期待。

交还凤印时，萧聿衡脸色极差：“皇后，适可而止。”

“有了凤印，她不再是妾。”

萧聿衡垂眸看着凤印良久。

“神侍那里你要怎么交代？”

我与萧聿衡分坐两端，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短暂的相交后，渐行渐远。

“神侍只关心神念降临，对侍神使床笫之事并不感兴趣，我会对外宣称受神念感应，需回神山潜心侍神，自请退位，恳请陛下立新后母仪天下。”

萧聿衡不再出声，我知道他同意了。

“关关，立后一事还需要时间，凤仪宫你可以先住着，等神侍来了再搬出去。”

我恍惚了一瞬，自从沈婉儿出现后，萧聿衡就再没叫过我的名字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当年那个年少慕艾的少年的身影与眼前之人慢慢重叠，成为了如今的帝王。

“不必，我提前通知了神山，神侍此时应当已经到了。”

我平静地看着萧聿衡，将他曾经说的话原样送还：

“做事还是干净利落的好，免得徒生事端。”

凤仪宫尊贵堂皇，属于我的东西却不多。

我带走了所有书册和一树海棠。

2

和萧聿衡不同，我相信因果。

对于神山这个甫一出生就决定下我命运的地方，

我好奇有之，痛恨有之，依赖亦有之。

六岁前，我懵懵懂懂，只知道身边人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侍神使，便缠着女史给我讲侍神使的事。

女史说侍神使是上神的使者，会带来好运。

我高兴了很久。

陪我长大的女史却悄无声息的消失，换成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

后来我才知道，侍神使带来的并非全都是好运。

侍神使代代相传，一代只有一人。

每一任侍神使降生，都伴随着母体的逝去。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

父亲和哥哥怨恨我害死了母亲。

碍于家族，他们不能对我动手，处置乱说话的女史却轻而易举。

我在一瞬间长大，开始痛恨这个身份。

反抗，逃跑，绝食。

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