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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许意 一木青 1984 2025-01-11 09:56

  死。

  我以为是因为顾旭。

  可是,原本梦里那个给我糖瓜的少年越发清晰,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么决绝。

  亲手掐死了我最后的活路。

  10、

  “七爷,大夫说周姑娘今日还不醒,很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她会、会醒来的。”

  男人成熟不成调的嗓音让我再次陷入死寂。

  光里那个温柔做糖瓜的女人,不正是我娘亲么?

  “今年多做些,听说已经在谈和了,省的等你爹回来,你俩不够吃打起来。”

  “我才不会和爹爹打架,只要爹爹回来,我就把糖瓜都让给他!再说了,爹爹也舍不得打我!娘亲骗人~”

  ……

  “娘亲娘亲!官府来人了!”

  “看见你爹了么?”

  “还没……他们腰上怎么都绑着白布?”

  “哐当”!

  再抬头,娘亲走了出来,一脸不相信。

  顺着我的手看去,那些官差已经来到面前,他们腰上绑着白布,满脸哀戚。

  最前面你的人手里捧着一个眼熟的包袱……

  大伯待我很好。

  让我跟大姐同吃同住,大姐还在睡前还给我说话本子。

  我最喜欢她了。

  半年后,官府又来人了。

  只不过来者骑着马,穿着破损的盔甲。

  每个人的腰间依旧绑着白布,从一排排的棺材里,抬了两副棺材进院中。

  我大伯站在那,一行人整齐跪在大伯面前,沉闷压抑。

  大伯与带头那人抱头痛哭。

  再后来……

  再后来大妈说大伯病了不想见我。

  最后病终于好了的大伯摔了碗筷,“丧门星!你娘就是个丧门星!克死我娘又克死我弟弟!你也是个小丧门星!”

  大姐护着我,才让我没被飞出来的瓷片砸到。

  大妈说大伯得了癔症,时好时坏,见不得与我爹相关的物件。

  我被送到了外祖家……

  “段嬷嬷!快!叫大夫来!她在哭!”

  男人成熟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慌乱中透着欣喜。

  是在为我么?

  可是我真的不想活了。

  爹。

  娘。

  你们为什么总不来接我?

  11、

  我醒过来,看见的第一张脸是段嬷嬷。

  “周姑娘,你终于醒了!再不醒七爷就撑不住了。”

  她抹着泪,给我喂了一碗参汤。

  干哑的嗓子得到滋润,“七爷怎么了?”

  “七爷刚刚太激动,晕了。大夫说只是好些日子没休息,突然受刺激才晕了过去。扎了两针,没事了。”

  好些时日没休息?

  “那日你出事,我便让人给七爷带了信。他不眠不休一天一夜赶回来,又守了你四日。大夫都说你活不成了,他偏不信,衣不解带地亲自伺候。”

  “没事就好,你们都没事就好!”

  段嬷嬷抹去眼泪,端着碗出门了。

  我心里却升起大大的问号。

  顾青州为何待我这么好?

  我与他也不过见了两回。

  更别提一年前,我毫不留情拒了他的求婚。

  床头矮几上放着与参汤一同端来的碟子,里面摞着五片糖瓜。

  我的心里产生了片刻迟疑。

  或许,原本我以为的温暖和光,本就不存在呢?

  12、

  顾青州是在傍晚来的。

  除了面色苍白,其它似乎还算精神:“你醒了。”

  他身上的皂角味很好闻。

  “多谢七爷的救命之恩,段嬷嬷都和我说了。”

  顾青州偏头看见了床边矮几上的糖瓜,突然问到:“以前不是爱吃的吗?怎地不吃了?”

  室内突然陷入安静,顾青州的呼吸清晰异常。

  针落可闻的安静过后,我听见心里被一滴清泉激起涟漪,嘭嘭激荡。

  “你怎知我爱吃的?”

  这是自打我穿上嫁衣来到顾家,最大胆的一回了,看着他那张略带苍白的脸。

  我第一次仔细打量。

  顾青州生得很是端正,大小合适的五官嵌在周正脸上。

  帅气,又没有特点。

  看上去,是个很标准,但不严肃的长辈。

  顾旭与他不像,谦和刻入了骨子里,莫名令人安心。

  他突然坐在我床前:“你爹与我说的。”

  愣了一瞬,我微启的唇突然吸入一口凉气。

  眼眶蓦地就红了。

  我想了许多。

  是顾旭。

  又或是段嬷嬷知道顾旭给我送糖瓜,与他说了。

  万万没想到。

  会是我爹。

  “你爹是为了救我,才没的。”

  再抬头,我的泪已经泛滥,喷涌而出的是我多年憋屈的恨意,以及说不清楚的埋怨。

  我应该谢他么?

  收留我,又救了我一命。

  可是。

  我爹是因为他没的,因此我娘殉情了。

  他儿子还伤我至深。

  他们顾家,欠我良多。

  ……但我爹,我爹那样惜命、爱我们的人,会豁出性命救的人,应当是值得救的。

  所以,如果他像我爹一样惜命,是不是就不用我爹豁出性命去救了?

  13、

  那日后,我再没见过顾青州。

  也再没见过摞在碟子里整整齐齐的糖瓜。

  反倒是多了些不常见的瓜果,段嬷嬷的话也变多了。

  “我说七爷好好的京城不待,四年前非要搬来这穷乡僻壤,原是为了你。”

  笑着的段嬷嬷见我没反应,又说:“好姑娘,你也怪不得七爷。他那年被人从死人堆里拖出来已经受了重伤,好容易抢回一条命又站不起来了。”

  “要不是奔着与你还有婚约,他早废了。”

  段嬷嬷将入秋的蜜桔剥了皮递到我面前。

  他,与我?

  有婚约?

  见我有了反应,段嬷嬷才说起。

  “咱们七爷是侯府幺子,原与京中尚书家的三小姐有口头婚约。后来不知怎地,从战场回来偏说自己已与他人定下婚约,还与对方长辈交换了婚书。”

  “那婚书上啊,写的就是你的名字。周许意,是与不是?”

  咬着蜜桔瓣,香甜的果汁顺着牙缝流入喉间弥漫开来。

  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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