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影未现，声已至，带着几分急切，却又温柔。

长乐宫内众人跪迎圣驾，顾景昭大步流星走进长乐宫，却先伸手扶起了跪在一旁的沈娇娇。

沈娇娇双目微红，如含着一汪春水，微光荡漾。

顾景昭坐于殿上，明面上是关心朝臣家眷、不论君臣，实则他的眼神从未曾从沈娇娇身上挪开。

四下的宫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稍有动作，连徐尚宫也悄然退至角落。

与之寒暄几句后，顾景昭似乎是刚刚想起一般，向我解释起沈娇娇的来历：

「娇娇是朕的远亲表妹，她的母亲是太后亲封的文康郡主。文康郡主在世时，时常带着娇娇入宫请安。朕与她是少时情谊，许久未见，有些失态，皇后莫怪。」

「妾不敢。」我淡淡地微笑着，心中却早已是五味杂陈。

03

自此次述职，顾景昭感念沈兆兴守卫边疆辛劳，特此朱批请沈兆兴携家眷回京，将养身体。

而他亦时常会寻各种借口，传沈娇娇进宫。

有时是商讨国事之余，特地提及想念她的琴音，请她入宫弹奏一曲。

有时是宫中举办宴会，他便旁敲侧击地要我邀请沈娇娇出席。

就连春日里宫中举办赏花宴，他都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备一份帖子，送到沈将军府去。

自从沈娇娇出现，他对我的热情逐日递减。

终于，那一日，他告诉我，他决定迎沈娇娇入宫，册为昭仪。

我装作大度，恭贺他喜得佳人，实则心中有如生生揪住一般的疼。

自顾景昭登基以来，群臣为将女眷送进后宫，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他始终称作一心一意，既顾念朝政，也不愿怠慢糟糠之妻。

而如今的沈娇娇，仿佛让顾景昭忘记了过去说过的话，也忘记了君王的一言九鼎。

沈娇娇，成了皇帝纳入后宫的第一位妃嫔。

04

沈娇娇入宫后，顾景昭赐她居住云倾宫。

那座宫殿距离皇帝寝宫更近，然而顾景昭依然会在每日下朝后，来我这里共用早膳。

只是，他同我说的话，已是越来越少了。

从前，他滔滔不绝，与我谈论当日朝政，直到我轻声出言提醒「后宫不可干政」，他才撇撇嘴不再谈。

然而如今，我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饭菜是否合口，他也会以「食不言寝不语」为由，责备我的多言。

今日，难得见他心情似有所好转，言语间略添暖意。

然而他的口中，仍频频提及沈娇娇之名。

我心中滋味复杂，苦闷与酸涩交织，难以言表。

许是因我寡言少语，又或是面上显露出了什么，顾景昭竟察觉我内心的波澜。

他沉声道：「皇后，你乃六宫之首，当为天下妇人表率，应怀大度之心。」

我低声应了声「是」，此后便再无言。

两人相对，明明是多年夫妻，气氛却略显尴尬。

半晌，许是觉得无趣，顾景昭放下碗筷，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