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意离身坐了回去。
她看着谢云行那双眼睛，神色微怔。
有时候她会觉得他根本就没有瞎，甚至比常人还要多些心眼。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
“殿下。”他行了礼，略带警惕地看了眼陆如意后上前在谢云行身旁耳语了几句。
谢云行眉头一蹙，眼中的一丝愉悦霎时变成了疑虑。
良久后，他才道：“外头冷，你回房吧。”
陆如意看了眼天，嗯了一声，起身告退。
听见脚步声消失了，谢云行才正色问道：“消息没错？”
小厮压低声音：“这是李大人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闻言，谢云行神色微沉，陷入了沉思。
忽然，府门小厮着急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行礼：“殿下，秦王来了。”
谢云行眉头又拧了几分。
自陆母被杀后，他二人只在朝中碰过面，那几次并未听谢无涯有何异常。
而且他们素来不合，谢无涯怎么突然造访？
谢云行吩咐人告诉陆如意暂时不要出来后便让小厮扶引着往前厅去。
前厅。
谢无涯站在檐下，神色清冷。
“秦王，太子到。”
小厮的话并未让他有半分要行礼的意思。
“稀客啊，五弟。”
谢云行淡漠的声音让谢无涯眼底一凛。
他转过身看着谢云行，冷声开口：“把陆如意交给我。”
第十三章 避嫌
气氛一时因谢无涯的话而僵住，连上茶的丫鬟也小心翼翼起来。
谢云行指尖摩挲着杯沿：“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无涯看着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狭眸微眯。
他心底有些难以忽视的担心。
虽然谢云行是太子，但因为眼瞎所以朝内外另立太子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而另一个不二人选便是自己。
谢无涯目光渐暗，说他不想坐上的那个位置是假的，但现在自己却莫名的更在乎陆如意是不是像陆采薇说的那样在太子府。
“王弟与陆如意和离不久，太子可要懂得避嫌。”谢无涯坐了下来，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听了这话，谢云行淡笑：“五弟既知道自己已与她和离，又为何来本宫这儿要人？”
闻言，谢无涯眸光一沉。
“本宫素闻她医术精湛，不过是请她来给本宫治眼睛，若五弟觉得不妥，大可与父皇说。”
谢云行抿了口茶，丝毫不在意谢无涯此刻因怒意而越发沉重的呼吸。
谢无涯紧绷着脸，压下心头的火后倏然起身大步离去。
转身间，他凌厉的眼神扫了一遍周遭。
至少他真的确认了陆如意就在太子府。
袖中的手紧紧攥起，谢无涯脸色越发难看，眼底更是一片复杂。
陆如意曾为了他的双腿劳心劳力，难不成现在要将满心赤诚交付给谢云行吗？
谢无涯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谢云行，眼尾漫上一层狠厉。
后院。
梅朵将热了一遍的药端来给陆如意，见她喝完后忙递了个蜜饯儿给她。
“姑娘，奴婢刚刚听石璟说……”梅朵欲言又止。
陆如意含着蜜饯儿疑惑地看着她：“说什么？”
“说刚刚秦王来过。”
陆如意一愣，忽觉嘴里的甜味变成了苦酸涩，连同背后才愈合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来干什么？”
两人本就不合，朝内外又传太子之位将另择，谢无涯这个时候来，显然没安好心。
然而梅朵却摇摇头：“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秦王没多久就走了。”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梅朵立刻跑去开门，见是石璟，她立刻皱起了眉：“干什么啊？”
刚刚还说带她去吃杏仁酥，结果是把她拉去厨房给他做面条。
石璟看梅朵满脸不高兴，只觉好笑，将手里的一块杏仁酥直接塞进她嘴里：“殿下叫姑娘过去。”
突如其来的甜味让梅朵愣了一下，而后瞪了眼石璟后便转身去寻陆如意。
书房。
仍旧是淡淡的檀香味，陆如意的心好似都随之放松了下来。
她朝榻上望去，见谢云行盘腿而坐，正如往日那般捏着黑子对着棋盘沉思。
“坐吧。”
陆如意走了过去，没了起初的拘谨，反倒大方了些。
“殿下有何事？”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