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确实，在昏迷前我好像确实提过这个要求。

　　「知道为什么选择我吗？」她微微一笑，「因为我的名字。苏眠，听起来像是'苏醒'和'安眠'的结合，对吧？」

　　我沉默不语。这个解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其实，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她的语气平静，「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那种被背叛的痛苦，就像有人把你的心脏掏出来，再一点一点地撕碎。」

　　我转过头看着她，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年轻的心理医生。她看起来很温婉，但眼神里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坚韧。

　　「你怎么熬过来的？」我忍不住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就是给自己时间。」她语气依然平和，「痛苦就像感冒，需要时间才能痊愈。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它。」

　　护士进来换点滴的时候，我们暂时停止了谈话。苏眠安静地坐在一旁，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查到了一些关于顾昕阳的事。」等护士离开后，她开口说道，「你想知道吗？」

　　我握紧了拳头。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每次听到都会让我心口抽痛。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她拿出一份资料，「在国外的时候，他就有过类似的经历。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接近有潜力的新锐设计师，然后...」

　　「然后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然后在帮助她们'成功'后，全身而退。这些设计师要么重金求他续约，要么...」她停顿了一下，「要么就会遇到一些'意外'的负面新闻。」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原来安宁只是他的又一个猎物。

　　「但这次不一样。」苏眠继续说，「他好像是认真的。根据我的观察，他对安宁的执念，可能来自于童年的某些未解心结。」

　　「你是说，他是真心的就不该恨他了？」我冷笑。

　　「不，我是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理解不代表原谅，知道真相也不意味着就能释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我的建议是，先照顾好自己。毕竟，余生还很长。」

　　听到「余生」这个词，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这个名字，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寓意，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讽刺的标签。

　　「你每天都会来吗？」在她准备离开时，我问道。

　　「如果你需要的话。」她回头笑了笑，「我一般在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有空。」

　　「好。」

　　她离开后，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谈话。虽然还是会感到痛苦，但至少，我开始有了倾诉的对象。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了那家法餐厅，但这次我没有推开包间的门。我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离开时的背影被门上的玻璃映照出来，我发现自己在笑。

　　半夜醒来的时候，月光正好洒在床头。我摸索着拿起手机，打开了许久没看的朋友圈。

　　安宁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在三天前：「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在拥有时不懂珍惜。对不起。」下面有很多安慰的评论，但没有顾昕阳的。

　　我点开了她的头像。以前我总是会被她的笑容治愈，现在却只感觉陌生。这种陌生让我意识到，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一个我从未真正了解的人。

　　「叮」的一声，一条消息跳出来：「余先生，记得按时吃药。晚安。——苏眠」

　　我看着这条简单的消息，心里突然平静了许多。放下手机，我第一次没有做噩梦就睡着了。

　　窗外的月光渐渐被晨曦取代，新的一天开始了。

　　5

　　一个月的住院生活终于结束了。

　　收拾病房的时候，我发现床头柜里堆满了安宁送来的营养品，全都原封未动。苏眠帮我整理东西，看到这些后轻声说：「要不要带走？」

　　「不用了。」我淡淡地说，「让护士分给其他病人吧。」

　　这一个月，在苏眠的帮助下，我的心态确实平静了许多。但平静的表面下，一个计划正在悄然成形。

　　「余先生，今天下午四点的复诊别忘了。」临走前，苏眠提醒我，「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可以找我。」

　　我点点头：「谢谢你这一个月的帮助。」

　　「举手之劳。」她笑了笑，「倒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先回公司吧。」我拎起行李，「工作总要继续。」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我深吸了一口气。阳光很好，却不再刺眼。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抽离，开始用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看待这一切。

　　回到公司的第一天，我就收到了来自顾昕阳的邮件。

　　「余总，听说你出院了。身体还好吗？最近在筹备一个时尚摄影展，诚邀贵公司赞助，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聊聊？」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轻轻一笑。正愁找不到突破口，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当然有兴趣，不如周五下午茶时间详谈？」我回复道。

　　发完邮件，我打开抽屉，取出一个U盘。这是王助理在我住院期间收集的资料。我让他暗中调查顾昕阳的背景，没想到挖出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正看着资料，手机响了。是安宁。

　　我盯着闪烁的来电显示，面无表情地等它自动挂断。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