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潜以无所出休妻后,我受人耻笑,家中视我为不祥之人。
我站在湖边准备跳下去,邹庭安说他愿意娶我,他不介意。
我嫁给了他,在我死后的第二年,他出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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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庭安打了胜仗,回来时风尘仆仆,满目春风。
他扫视了一圈不见我的身影,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疑惑道:「母亲,令仪呢?」
婆母一脸悲戚,那几个字像是很难说出口。
「嫂子她……去年病了一场走了。」表妹余莹微微抽泣,「她怕表哥伤心,叮嘱我不要同你说,让你安心打仗。」
婆母帮腔:「是呢,她是怕你伤心,叮嘱我们别告诉你。上战场杀敌可开不得玩笑,多好的人呐,就这样去了,你也别怪我们瞒你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就你一个儿子,万不敢出岔子。」
邹庭安像被一道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呆呆愣愣失了魂魄,半晌他回过神:「怎么可能?」
婆母说:「人死不能复生,我当初也是同你一样伤心,难以接受,那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福薄。」
她们俩人哭的十分入戏,像是真的伤心一样,我觉得好笑。
邹庭安没再听她继续说,跌跌撞撞踏入了那荒草丛生空荡荡的院落,我跟在他后面看他手死死捏住门框,他每走一步,脸上便多了一分死寂。
邹庭安的肩膀在颤抖,他哭了。
我的心揪着疼,想着安慰他,走到平时梳妆的地方自顾自的说:「邹庭安,你记不记得我就坐在这里你替我点唇,最后自己忍不住把我嘴上的口脂都吃了,我的嘴唇都被你亲肿了。」
「还有你看这门槛,我的眼睛看不见,有几次丫鬟扶着我都险些摔倒,后来你直接将门槛给削平了,还有这棵柿子树是我俩亲自种的,你看现在长高了,你走的时候说树开花,你便回来,我日日盼了盼,你终于回来了,而我却不在了……」
风扬起树上的花纷纷落下,回答我的只有无尽的风声和邹庭安的低泣。
我忘了,他听不见。
「邹庭安,你别哭了行不行,我也想哭。」
他猛的抬起头:「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像疯了似的在屋里东翻西找,灰尘扬的满屋都是,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颓唐的靠在墙上:「你为什么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不是,我最爱的那株蝴蝶兰在那里。」我飘到草丛边指给他看。
他往外走,我很失望,眼看着他走出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柿子树旁的杂草,扒开草丛,蝴蝶兰一半在摔碎的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