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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用,他终于还是回到我们的家。
不过人回来了,心没有。
我会收到唐棠棠发来的视频,照片,聊天记录截图等。
他们聊得很多,从娱乐圈到分享日常,越来越频繁,像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取而代之的是,江写意对我的越发敷衍。
唐棠棠当然知道这一点,她迫切希望我“知难而退”,一遍遍说她跟江写意才是命中注定的真爱,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老女人。
江写意对她的拯救是她一生都抹不去的记忆,她坚信江写意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可她不知道,曾经热烈率真,飞蛾扑火一样的年轻江写意,也是我的救赎。
5
我出生在并不美满的家庭。
嗜酒如命的父亲,被家暴到快精神失常的母亲,滥赌滥交的大哥,还有两个小小年纪就被送去抵债,再无音信的姐姐。
七岁那年,遍体鳞伤的母亲遇到她的救赎,灌醉父亲后跟人逃走。
大雪纷飞的隆冬,我看到母亲翻窗,被另一个男人接住,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迈向浓黑苍茫的夜色。
我没有声张,也没有哭闹着追上去,求她带我一起走。
我留下,父亲会把家暴转向我,而放过濒临崩溃的母亲。
果然,酒醒之后的父亲发了疯,拖过我打得半死。
我被丢在雪地,把血沫吞回肚子里,庆幸母亲终于逃出生天。
自那以后,我成了父亲新的的家暴玩具,长年累月,身上没有一个好地方。
也有邻居看不下去报警,但总是被敷衍了事,以“家事”为名,不好干涉。
就那样过了很多年,得好心人资助,我算是上了个好大学,背井离乡,到陌生城市立足。
从一开始举步维艰,到后来小有成就,我以为我会封锁内心,不近男色,孤独终老。
直到在凛冬的夜里,捡到十来岁被后妈赶出家门的江写意。
那时他穿着单薄衣衫,蜷缩在我工作室外的垃圾桶旁瑟瑟发抖。
我畏惧男人,但是破天荒地没那么害怕江写意。
他有一双过于明亮,仿佛能照耀世界的眼睛,即便那么困窘艰难,也高傲固执得像只小狮子。
他比我坚韧,比我热烈,却也让我看到多年前被抛在雪地里,独自吞下血水的我自己。
我拿了热水,毛毯和食物投喂他,当作是喂养流浪猫。
他冻得浑身僵硬,连手都抬不起来。
没办法,我小心翼翼把火腿肠喂给他,他张开嘴,柔软温暖的舌头从我指尖轻轻扫过。
我如遭雷击,恐惧后退,然后抄起木棍,给了他当头一棒。
昏迷前,他委屈地说,“姐姐,我不是要吃人的老虎吧?”
很尴尬,没办法,对男人的恐惧已经深入我DNA里。
后来我送他进医院,他就此赖上我,脑袋上包着白绷带,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赶不走。
他开始在我工作室打杂,换水,换灯泡,修下水道,搬货运货,既麻利又勤快,还嘴甜殷勤很会哄人开心。
作为唯一一个雄性生物,他简直成了阿姨姐姐们的爱宠。
而在我面前,他格外活跃,像开屏的孔雀,无论我怎么甩脸色,怎么避而不见,他都能踩着冰刀迎上来。
6
后来酒鬼父亲不知在哪打听到我的行踪,找上门来要钱。
报警依然没用,不明所以的人都说,他毕竟是我爸。
他已经老了,无家可归,我作为女儿应该摒弃前嫌,给他养老送终。
没人在意我的憋屈,连工作室里共事良久的员工们都劝我大度。
她们母爱泛滥,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