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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第二日,殷慈带着我看了他新修的东宫后园,逛了城南的街市。
将宫内的新鲜事说了一个遍,还接连命宫人送进来不少绫罗绸缎和宝石头面。
我知道他想同我亲近一番。
若是从前见到他这幅样子,我心里指不定有多欢喜。
可是现在,我心无波澜,始终退后他半步,含笑不语。
直到暮色将近,他强忍的怒火在见到我脸上的疲惫时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林宝珍,你的身体不说壮如牛,也不差多少吧?”
“当年在跑马场上玩上三天也不见你疲惫,现在和孤逛一天至于累成这个样子?”
“你若是对孤心存不满直说即可,一会见到阿婷,是想这顶着这副样子让她心疼?”
我想解释两句,想到了什么还是闭上了嘴。
我的身子骨自小就比旁人康健,在冬日连着策马数日也不曾疲累生病。
只是六年前,殷慈误中奇毒,太医不敢用药,是我瞒着所有人,服了毒,以身试药数百次,才得了一个不会伤及殷慈身体根本的药方。
可我的身体因此变得虚弱。
既耐不住热,也受不住寒,平素走两步便气喘吁吁,此刻我还能站在殷慈面前已经是强打精神勉力强撑的结果。
正在我与殷慈陷入僵持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珍珍!”
我还未反应,便被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裹住。
“珍珍,你变了好多,若是我早点知道……”
林婷公主,也就是我的姐姐,看着我,眼泪簌簌落下。
她与我一母同胞,我却与她不甚熟悉。
因着体弱,她自小就备受长辈疼爱,故去的爹娘、当今的皇后娘娘,就连殷慈,都把她当成一个易碎的琉璃小心呵护。
姐姐一路小跑过来,此时哭到动情处,两眼一翻差点要晕过去。
殷慈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又是喊太医又是叫宫人,最后忍了又忍,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姐姐抱到怀里耐心安抚。
见我仍是一副睁不开眼睛的困顿模样,殷慈怒气盛极,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立刻倒地,疲软的四肢如面条一般瘫软,动都动不起来。
“林宝珍,你姐姐都晕过去了,你还在装模作样?”
“你不会以为你假装虚弱就可以像阿婷一样让我怜惜吧?做梦!”
我怔怔地仰望着殷慈的面容,好像终于清醒了片刻。
面前这个人,我爱了数年,第一次觉得他看起来如此陌生。
还是姐姐扑过来护在我身前:“珍珍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妹妹啊!就算她犯了错,殿下便是疼惜她两分又如何?”
这局话看似在维护我,可又提醒了殷慈,我曾经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殷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
“我还不够疼惜她吗?如此不顾伦常之人就应该在戒律堂待一辈子!”
他的目光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我熟练地跪下磕头:“我已不敢再对太子殿下有任何心思,还请殿下不要再将我送回到戒律堂去了。”
一想到戒律堂,我就不可控制地想到元一衷。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那日殷慈虽没再说把我送回戒律堂的话,可他依然不满意,罚我在寒风中跪了一晚。
事后他又后悔了,赏赐了我诸多宝物,甚至还有两棵后宫里都罕见的珊瑚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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