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她的手放至胸口为她取暖时,我才明白过来,他从未爱过我。
那一日,秦婉不过是落了一滴眼泪,说我嫉妒她舞姿柔美就想毁了她,他便笃定我要害她。
“如此嫉恨别人,那你就自己尝尝站不起来的滋味!”
说完,亲手用棍子打折了我的小腿。
哪怕秦婉的借口劣质到明眼人一听就站不住脚。
断了腿,我被他丢在院子里,日日被那些凶狠的婆子折磨。
我挣扎反抗,日日哭冤。
秦婉揉着眼睛说我吵得她休息不好,他便挥挥手将我扔进最破败的偏院。
偏院阴冷潮湿,无人陪伴,脚踝处的伤口得不到及时救治,溃烂发脓。
骨头错位的疼痛折磨着我,我从清醒到昏迷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回想起那被折磨的日子,我身子伏得更低,几乎低到尘埃里。
我还怎么敢反抗呢?
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身边伺候的下人们发出窸窸窣窣的嘲弄声。
“看她那副样子可真可怜。”
“你是新来的吧?你是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她一个商贾女能嫁给小将军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却还想毒害夫人。”
“啧啧啧,恶有恶报,这都是她应得的。”
声音不算小,众人都能听见。
包括慕青。
但他并未开口说一句话。
我跪在地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越来越重的痛楚让我眼前发黑,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额头死死抵在地面上。
“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对夫人心生歹意,我不该心生嫉妒。”
“求求将军饶我一命,我愿为夫人的孩子日日祈福,祝福将军和夫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三年的磋磨,我真的害怕了。
如今有机会重见天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活下来。
慕青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便为小小姐手绣心经三遍吧。”
我愣在原地。
心经寓意为孩子祈福安康,增长福慧。
但如今我双手已废,别说手绣,就连简单抄写都做不到。
我剧烈喘息着,慕青见我不说话,却是嗤笑一声。
“见你不服气的样子,看来,所谓知错也只是说说而已。”
“若不是婉婉心善,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以为你还能跪在这说话?”
我身子抖得如同筛糠,方寸大乱地不断磕头。
“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求您放过我!”
慕青却已搂着秦婉转身离去,只留毫无温度的话。
“罚到她服软为止。”
下人将我如同牲畜一般拖走,重重的板子落在我的身后。
早已腐坏的皮肉遭受重击,血色从衣角蔓延,最后落在地上。
已经数不清挨了多少下,只知道意识开始模糊,耳边才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瘫在地上。
我站不起来,只能如动物一样双手双脚并用,爬向最近的屋子。
那是一个柴房。
我蜷缩着躺在柴房角落。
其实还挺暖和的,比那个窗户漏风的屋子好。
干燥的柴火和稻草给我带来一点温暖。
但伤口的伤势越演越烈,我额头愈发滚烫,烧得我整个人昏昏沉沉。
意识有些模糊,连带着手脚处的疼痛都不那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