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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生理性的流淌着,我知道很多人频频回头看我。
可我完全不想管他们。
此刻,我的脑子在清晰的计算着:
离高考还有五个月。
学校附近最便宜的房子最少每月200块,也不能住远,否则还要公交费。
所以房租需要1000。
然后是吃饭,我每天吃馒头和面条,一天也需要4块钱,5个月是600。
还有下个星期要交的47块书本费。
我一共需要1647块!
然而,我此刻身无分文。
钱,得在晚上放学前得到,否则今晚,我连住的地方都没。
我站在人来人往街头,眼前是车水马龙的喧嚣城市。
可我知道,它的夜晚是多么的寒冷与寂静,对一个少女来说,到处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我该怎么办……
突然,在马路对面,一道高挑欣长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
他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黑色长款羽绒服随着腿部动作,一下一下打在小腿上。
冬天的日光打在他线条流畅利落的侧脸。
我清楚的看到他黑而长的睫毛,还有他额前扬起的碎短发。
我知道他,陈宴时!同学口中的校草!
我和他同班两年,却从来没说话。
我估计他都叫不出我的名字。
有些人只是上帝随手扔在烂泥里的野草种子,生死由命。
有些人,生来就是上帝的宠儿,享尽偏爱。
当我在烂泥里挣扎求生时,人家的人生已经散出无数灿烂烟花。
他是学校的佼佼者,学习好长得好家境优越。
处在最耀眼的塔尖上的人,又怎么看到在黑暗爬行的蠕虫。
我看着他越行越远的背影,想到同学们聊他的那些话,眸光闪烁。
或许……我可以求他施舍一束微光。
……
我在学校厕所洗干净了脸上的血渍。
所幸,当时我护着头,除了眼角的伤痕,脸上没有其他痕迹。
我把头发披散下来,用力咬了嘴唇,让苍白的唇瓣有了血色。
课前的教室吵闹喧嚣。
我走进去,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
没有人给我打招呼,也没有人看我一眼。
高三的学生大多成年,他们已经不搞校园霸凌那套了。
对于不喜的人,他们只会无视。
仿佛你只是他们脚下的一块小垃圾,懒得看,懒得理,更不屑于碰。
而我,便是高三7班人眼里的一块垃圾。
不过,这些我早已习惯了。
我下意识朝侧后方看了一眼。
陈宴时的座位旁围了好几个男生,他们正在讨论周末去哪里打球。
他略带懒散的靠着椅背,神情淡然,似乎周围的喧闹与他无关。
我回过头,手中的笔在书上划出一道裂痕。
这样高傲的天之骄子,愿意染指我这个满身污泥的人吗?
我将那页破纸揉作一团,深深呼出一口气。
管他呢!能让我活下去就行!
4.
下午5点,黑云压满天空,阴冷昏暗。
我站在学校长廊的角落,等待他走过。
没有忐忑,也没有紧张,我像一个卖商品的售货员,等顾客走过,然后问他愿不愿意购买。
当然,如果价钱不合适,也是可以谈的。
等了十几分钟,我看到他从教学楼下来了。
他的腿长,走路步子迈的很大,从教学楼到必经的长廊,只用了几秒钟。
“陈宴时。”
我站在斑驳的柱子后叫了他的名字。
他脚步顿住,寻声朝我望来,漆黑的眸子显出几分思索。
我垂着头,没有看他。我知道他在想着:这人是谁。
我在等他想起:哦,好像是我的某个同学。
毕竟同班两年,他应该……可能是认得我的。
还好,他过来了。
他站的离我有一米远,垂眸看我,“什么事?”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