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我迅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化验单，摆在床上拍照，发送给她。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妈再次打电话过来。

“胜男！看来你是真的病了。你妈也没有钱，你说怎么办？”

我妈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她现在终于相信她铁打的女儿也会生病了。

“怎么办？等死呗。”

我无可奈何地说。

“胜男！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死了，我和你弟怎么办？”

我妈突然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她哭的不是她不幸的女儿，而是她的未来。

我沉默了。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她也是个不幸的女人。

“胜男！你找你的同学，找你的同事借点钱，让公司搞个爱心捐赠……”

我彻底无语了。

“你不是找了个男朋友吗？让他们家出钱给你治病！”

我妈的算盘打得贼精，把她能想到的都扒拉了一遍，就是没算到自己头上。

如果她知道郑能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了，她肯定会跳脚大骂，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妈！我给家里也打了不少钱吧，你怎么提都不提？”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胜男啊！你是给家里打了十几万，可妈将你打的钱在县城买了套房子。现在每个月还要还月供。你弟是个男孩子，你说没个房子他以后怎么讨媳妇？……”

我多么想听到我妈哪怕是装腔作势说上那么一两句“卖房子、砸锅卖铁也要给女儿治病”的话来，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其实她知道的，如果她真要这么干，我也不会答应的。

我的心彻底凉了。

4

早上九点。我两眼无光，有气无力地回到新跳槽的新创设计公司上班。

公司行政主管又在催要体检表了。

“李胜男！你们设计部几个员工昨天体检的表单都交上来吧。”

设计部主管欧阳紫兰开始收体检表了，我最后一个交给了她。

欧阳紫兰瞄了一眼我的体检表，突然脸色变了。

她把我的体检表抽了出来，悄悄地塞进她自己的裤兜。

设计部的体检表交上去了，行政部主管数了数，发现少了一张。

“噫？你们设计部六个人，怎么只有五份体检表单呢？李胜男的呢？”

精明的行政主管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

“噢……李胜男的体检单还没出来呢。医生让她今天去取。”

欧阳紫兰朝我使了个眼色，有些支吾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设计主管为什么要扣下我的体检表，向她投去迷惑的目光。

中午吃饭时间，欧阳紫兰拉着我，邀我跟她一起到公司楼下去用餐。

走出公司大门，欧阳紫兰悄悄问我：“你跟公司签了劳动合同没有？”

“我刚刚从别的公司跳槽来到新创公司，还没转正呢！哪来的劳动合同？”

我如实回答。

“你跟公司没有签劳动合同，如果你这份体检表交上去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欧阳紫兰从她的裤兜里掏出我那份被她扣下的体检表，十分严肃地说。

“什么后果？”我疑惑地询问道。

“新创设计公司立马就会叫你走人！新创是北京排名前三十的设计公司。现在找一个好工作多难啦，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欧阳紫兰小声对我说道。

“那我能怎么做呢？”

我茫茫然，没有一点头绪。

“今天下午我陪你去一趟医院，求医生给你做一份健康的体检表。”

欧阳紫兰给我出了个主意。

“那不是欺骗公司吗？”我犹豫道。

“胜男！我跟很多景观设计师合作过，像你这么有潜力的很少。我希望你能渡过眼前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