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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歌 加菲想吃鱼 1381 2025-01-10 09:13

  

世间事,总是难得圆满,就像月亮只有在一天才会变圆。

我这一生只有她的三段回忆。

第一段是她七岁时,我们一起在村口的桃花树下,我为她簪花。

第二段是在潮湿阴暗的小库房里,她披着光出现在我面前。

第三段是脸上已经有皱纹的她安稳的坐在乡下房子的堂屋里,给孩子轻轻地讲故事。

1.

村东头那家的门廊上前几日挂了白幡,将过完年的春日里,料峭春风吹动了空气中的寒意,连带着幡布,飘到了人的心里。

几日前,黑亮的汽车驶进村子,从北平来的大商人带着妻女前来奔丧。

我在门口往里张望,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停在灵堂。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低声说话,只除了那个跪在灵位前的女孩。

这家去世的婆婆生前是个好人,女儿有出息到北平去读了书,也就在那扎了根。

许是我的动作太过显眼,门口处交谈的男人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向我走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许小小。今年9岁。”

“是不是饿了,叔叔给你拿点吃的。”

我连忙给面前的男人作揖,说着:“谢谢叔叔。”

我等了一会,方才和我说话的男人没出来。那个跪在灵位前念着经文的女孩,拿着几块我从未见过的糕点出来了。

我摆出一张笑脸,接过糕点后说:“小姐心善,老太太在天之灵一定会庇佑小姐的。”

小姑娘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愣了一下:“我叫郭玉婷,你喊我的名字吧。”

我回答好,又安慰了她几句话,捧着糕点回了家。

我家住在村子的另一条路上,篱笆院和用土夯成的房子,院子里的大黄狗在窝边卧着,见我回来了扑到面前,殷勤的冲我摇尾巴。

家里没人,我父亲趁着现在农闲,去镇上给人做工。他准备攒些钱财,等到今年开春送我去镇上的学堂进学。

我其实不大愿意去学堂上课,我的母亲走的早,父亲做了这些年身体也不大好了,我想着早些去做工,就能让他身上的负担小一些。

晚上我父亲做工回来,用新发的工钱买了一些猪下水,这是每个月唯一能开的一顿荤。

我拿着那包油纸包的糕点,跑到灶房,小心的拿出了一块给我的父亲:“爹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村东头那家的妹妹给我的。”

我父亲接过尝了一小块问我:“有没有跟人家说谢谢?”

我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当然不会忘。

月明星稀,沈阳的春积雪依旧,凛冽的寒风吹在窗户上,像鬼啸,又像凄厉的兽吟。

没几日,老太太的丧事办完了,阴了许久的天在下葬的那天也晴了。

那辆黑色的汽车从村口驶了出去,我躲在一边看着,妇人带着小姑娘站在那里直到车再也不见。

2.

村里的人数向来只少不多,妇人和女孩没有离开,也为村里的茶余饭后多加了点谈资。

事情发生在二月份的一个阴天。元宵刚过,村里的孩子有条件的也都还未复学,都三两一堆在一块凑着玩耍。

邻居家的赵大宝比我小两岁,据我父亲说,我小时候一见到赵大宝就要欺负他,惹得他小时候根本不敢和我走在一块。

我年岁大了些,就比以前好多了。我俩约定好了今天去后山山脚的小河里凿冰抓鱼,他前几日还跟我抱怨,说好久都没吃过荤了。

小村里的路不像镇上那么平整,我俩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路过一个小胡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哭声。

这哭声细细弱弱的,像一只落了水的小猫。我俩拐进胡同,那个前些日子送我糕点的小姑娘蹲坐在地上,低低地抽泣。

小姑娘的脸脏兮兮的,粘上了些泥灰,好像是被人按在地上过。我轻轻地喊了她的名字,郭玉婷。

她抬起头,哭的眼睛鼻子红彤彤的,看到我的那瞬间,嘴一撇又要落下泪。我上前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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