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泼了我一身的水,你看!”
顾泽栖顺势看向我,眉头微皱,眼里满是不喜。
“谢鸢?”
额头有一股温热流了下来。
是血。
我停下动作,抬头殷切地看着他。
顾泽栖最心疼我了,以往我磕着碰着他都要自责半天,如今我为明月求情,磕得鲜血直流,他也会动恻隐之心吧?
顾泽栖径直走到婉宁身边,扫了我一眼,不轻不重地开口: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管教婢女不力,在这磕头认错。”
婉宁神情得意地看着我,我的心头涌上一阵不安之意。
“泽栖,明月她不是有意的——”
“婉宁,赶紧把这个婢女处置了,家宴要开席了。”
冰冷的话语直击大脑,心里像是被钝物刺过一般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婉宁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厮立刻上前把明月拖了下去。
“那就乱棍打死吧。”
我不顾身上的酸痛,发疯似的朝门外追去,却被顾泽栖抓住手臂,再无法移动半步。
“谢鸢,家宴马上要开始了,你想去哪儿?”
04
耳畔,明月呼救的声音逐渐消失。
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顾泽栖眼底的愠色越来越浓。我抓住顾泽栖的手,哑着嗓子开口:
“泽栖,我求你了……”
他冷哼一声,终于放开了手。
“你这副样子,留在家宴上也是丢我的脸。”
我朝明月离开的方向大步奔去,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瓢泼大雨倾然落下。
庭院中央的长凳上,明月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身上的血渍被雨水冲下,在地上形成一团刺眼的红色。
明月死了。
那晚,我发了高烧,浑身滚烫似火,意识迷离。
忽然,有冰凉之物覆上我的额头,伤口不再隐隐作痛。
我终于沉沉睡去,却梦到了刚入府的时候。
一个新来的下人不慎将饭菜洒在了顾泽栖身上,他大发雷霆,当即就要把人拖下去处置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害怕得话都说不完整。
我起身替他求了情,顾泽栖静默片刻后,赦免了他。
“记住,是因为夫人求情,你才捡回一条命。”
顾泽栖,从前只要我开口,多顽劣的下人你都能放过。
今日我亲自下跪磕头,你还是任她发配了明月。
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吗?
05
明月死后,我从此一蹶不振,终日卧榻忧思。
下人给顾泽栖递了几次消息,他却从未再踏足我的小院。
父母闻言进府来看我,带了好吃的糕点,哄我去花园里散散心。
我们在凉亭坐下,园内景色依旧,我却只是怏怏地坐着。
“这么热闹啊。”
婉宁带着下人走近,父亲忙起身让座给她。
见婉宁对糕点有兴趣,母亲择了一块,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公主,这是豫情斋的点心,您尝尝。”
婉宁盯着她看了半晌,微微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