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覆灭后,我被段喻璟带回了段府。
彼时他是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而我却只是一个阶下囚。
他的手指钳住我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滔天的恨意。
“公主,你同你的母亲一样,骨子里都是最低贱的娼妓。”
1
“那位这是又犯错了?”
耳边传来侍女的交谈声,叽叽喳喳,有些扰人。
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手脚已经失去知觉,我抬头望向阁楼中正在读书的段喻璟。
“你可知错?”
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段喻璟一袭白色大氅围在身上,一锅暖茶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我这才想起我为什么会跪在这里。
见我不说话,段喻璟身后的玉公公走了出来。
“照咱家说,人都是贱皮贱肉,不用点刑罚是不会听话的。”
记忆中的疼痛涌上脑海,我的指尖条件反射开始发烫。
“咱家从宫里带了许多的好玩意儿出来,不管是什么贞洁烈女,没有一个能扛过去的,段大人可以一试。”
段喻璟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我。
我细想想宫中那些阴损的刑罚,还是暂时放下了面子,恭敬地回答:“奴婢知错了。”
段喻璟眉毛一挑,将手里的书放下,饶有兴趣地问道:“错在哪里?”
我愣了许久。
是回答在他进府的时候没有跪下迎接,还是答在他唤人侍候的时候没有及时迎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错处太多了,根本不晓得该从哪里说起。
这可真正算得上是无妄之灾。
段喻璟见我哑然,忽得笑了。
“你现在自称奴婢可是越来越熟练了。”
段喻璟这话说得轻飘飘的,让人听不懂他的情绪。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发痒。
陈年旧伤叠加在我的身上,面对段喻璟的刁难,我已经能够做到平静地接受。
就在此时,后背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上,我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撞进了阁楼前的池塘。
衣裳浸了冰冷的池水拖着我向池底沉下去,窒息的感觉传来。
零碎的回忆袭上,我陷入黑暗。
2
我是父皇最年幼的孩子,更是唯一的公主。
父皇老年得女,对我更是捧在掌心一般疼爱。
我九岁的时候,父皇带回一个男孩,他就是段喻璟。
父皇对外宣称,那是故人之子。
母后跪在父皇的勤政殿外一天一夜,只祈求父皇将段喻璟送走。
可是父皇却充耳不闻,任由母后昏倒在殿外。
那一次,我失去了一个弟弟。
段喻璟当时还小,瘦弱得仿佛是一个小鸡仔。
虽然得到父皇的喜爱,但是经常遭到我哥哥弟弟们的捉弄。
我虽然因为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的缘故,对他谈不上喜欢,却也帮过他。
因为之前帮他惩治了一个对他毛手毛脚的太监而已,他便缠上了我。
除了待在父皇身边,他大多时候都跟在我的身后。
我十四岁生辰那天,他拦在我轿撵前。
他身上湿漉漉的,衣裳也有被撕裂的痕迹,头发凌乱地散下。
侍女春喜在我耳边说道:“十一皇子将段公子带到了斗兽场,说是要试炼段公子最近的武艺。”
我有两个同胞兄弟,分别是九哥哥跟十一哥哥。
九哥哥已经成人,十一哥哥岁数小且生性桀骜,是以他刁难段喻璟的事情时常发生。
轿撵在段喻璟的面前停下。
他擦擦脸上的水珠,从胸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根簪子。
“蓁蓁姐姐,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那支白色的玉簪被绣帕裹着,水头很足,想来应该是段喻璟很珍重的东西。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