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虽然没真的有话直说,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向我看来。
「叔也知道,这大半年来你为了这个项目忙前忙后,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乡亲们也都清楚。」
「说句大实话,没有你就没有咱们村现在家家户户手里有钱的这个状况。」
清楚?
我心底泛起冷意,如果真清楚的话,他们就不会为了这笔钱,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
「所以啊小顾,你今天就给叔个准话儿,拿钱到底是给了人家负责人,还是用到什么其它别的地方,只有你说了实话叔才好在乡亲们面前帮你周全不是?」
「叔心里明白,这次项目能成,除了乡亲们吃苦耐劳踏实肯干之外,你才是出力最多的那个,所以你如果想多拿一些叔也理解,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总得给乡亲们一个交代,你说是不?」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这笔居间费是进了我的腰包。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懂了。」
我径直望进对方早被尼古丁熏得浑浊的眼睛,看到那双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不屑。
至此,我心中对这个村子,乃至这个村子里所有人的微末幻想,就此烟消云散。
「听你这个话,居间费和负责人都是我的借口,就是我想多拿钱吃回扣的幌子,虽然我从头到尾出钱出力,但是现在乡亲们不高兴了,所以就要让我把钱吐出来,是这个意思吧?」
这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跟村长说话。
对方眼中泄出几分诧异,但转瞬就恢复了如常。
他将烟灰磕在地上,咂摸了几下嘴摆出长辈姿态:
「小顾,我这不不是来和你商议的嘛,你做甚这么上纲上线!」
我失笑一声。
罪名都给我安好了,还来说什么商议。
反正从始至终就我一个恶人呗。
「不是上纲上线,」不愿再看对方这副虚伪至极的嘴脸,我垂下眼皮:「让我带着赚钱的时候,个个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不管我做了什么都绝对相信我,现在钱到手了,就要开始疑心我吞了你们的钱。」
村长忙道:「不是不是,小顾,乡亲们就是想要个凭证,那是疑心你,你对乡亲们怎么样这些年大家心里都记着呢!你这么说才是伤了乡亲们的心!」
我自嘲地勾勾嘴角,我尽心竭力一心为了他们,到头来被质疑猜忌不说,反驳几句就要说我伤了他们的心。
「这钱的去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信不信在你们,我不想再解释了。」
说罢,我起身走到院里,摆出送客的姿态。
不一会儿,黑了脸的村长也走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趾高气昂道:「小顾,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讲良心!你要真干出什么忘恩负义的事,当心以后遭报应!」
这就图穷匕见了是吧。
我点点头:「确实人在做天在看,但现在到底是谁在忘恩负义,你比我清楚。」
7
村长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虽然把人怼走了,但我心里依旧沉得像是坠了块沉甸甸的铁锭。
「这下总算看清楚了吧?」
老婆走到我身侧,语气淡淡道。
我紧抿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在院里吹了好半天的风,我长叹一声,跟老婆说。
「收拾行李吧,咱们过两天就出村。」
老婆却说:「过两天?我的建议是最晚明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后招。」
我习惯性地想张嘴解释。
可话到嘴边,却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