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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容易的。
我看着京城人来人往的街道,拉着阿娘去了卖豆花的摊位。
我舀起一勺豆花送进嘴里,眉头微微一皱,嘟囔道:“阿娘,京城的豆花居然是咸的哩。”
阿娘也尝了一口,忍不住啧啧称奇:“还真是哩,咱苏州的豆花可都是甜的,没想到这儿还有咸口的。”
我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是爱吃甜的,可惜了……要是哥在,他肯定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阿娘愣了一下,手中的勺子停在半空:“是啊,你哥最喜欢了……”
3、
阿爹病的那年,家里愈发艰难。
阿娘没日没夜地做活。
洗衣、浆衫、缝补,从早到晚,双手从未停过。
可那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家里揭不开锅,我常常饿得眼冒金星。
在我又一次偷偷灌水饱肚的时候,哥自卖自身,去给人做了奴仆。
那卖身的文书上,十两银子的数目让家里喘了口气。
接过银子的那一刻,阿娘泪流不止,哥反倒安慰起我们:“阿娘,小妹,别难过,等我在府里站稳脚跟,日子会好起来的。”
起初,我们很是担心。
毕竟做下人的,就算签的是活契,生死也全在主子一念之间。
但哥聪明伶俐,做事又勤快,头两年当差,就给家里拿回来三两银子。每回回家也是一身崭新的衣服,听说是府里给下人统一做的。
我上手摸过,就像云朵一样软软的。
家里的衣服,粗糙得隔人,稍不注意还会刮伤皮肤。
我满心羡慕,忍不住说:“我以后也要去当丫鬟。”
哥笑着摸摸我的头,轻声说:“小妹乖,以后哥给你买衣裳,咱不去当丫鬟。”
那时我没看出他的眼神一闪而过的落寞。
后来,哥因机灵好学,被提拔当了公子的书童,送回来的月例银子更多了。
阿娘总算给我做件新衣服,穿上新衣的那一刻,我高兴得转起圈来。
阿爹的病情也逐渐好转,能起身帮做些轻便的活计。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可哥死了。
那天,府里突然来人告知,说哥突发心疾,已经去世了。
阿娘当场昏厥过去,我呆立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
当我们哭着求他们让我们见哥最后一面时,他们却只说人已匆匆下葬,随后扔下五十两银子作为抚恤。
邻居们围了过来,有人假惺惺地劝阿爹阿娘节哀,可那眼神里分明藏着嫉妒:“知府家可真是大善人,给了这么多银子。”
可还没等我们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家里就遭了贼。
那五十两银子没了。
阿娘来不及为哥伤心,强打起精神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
我也不得不跟着阿娘四处做工。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以前更加艰难。
直到有一天,在外面给人当账房的阿爹回家和阿娘聊了一整夜。
从那之后,这个家隐隐又开始变化了。
阿爹说他要去科考,他原本就是秀才,只是因为身子不好,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