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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发丝也略显松散。
见我在,他微微一愣,随即走到我身旁,轻声道:“婉兮,我好累。”
那一刻,我心中的酸涩再也抑制不住,眼眶泛红,哽咽着说:“小侯爷,您别太忧心,定会有法子的。”
他苦笑着摇头:“如今形势危急,唯有联姻,或许能让圣上息怒,保住侯府。”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落。
我颤抖着嘴唇,问道:“联姻?与谁家?”
他避开我的目光,望向远方,声音低沉:“宰相之女柳若冰,她父亲在朝堂上权势滔天,若能与她结亲,侯府或有转机。”
我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苏逸尘见状,急忙扶住我,眼中满是担忧:“婉兮,你怎么了?”
我强撑着站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惨然一笑:“小侯爷,恭喜您寻得良策,侯府有救了。”
他眉头紧皱。
我深吸一口气,挣脱他的搀扶,屈膝行礼:“奴婢还有活儿要干,先告退了。”
自那日后,我刻意避开与苏逸尘碰面。
而侯府之中,联姻之事却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柳若冰时常带着丫鬟婆子前来侯府,与侯夫人商议婚事细节。
她生得极为明艳动人,一身绫罗绸缎,珠翠环绕。
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我每次看到她,心中便涌起一股酸涩与恨意。
一日,我在回廊上与她狭路相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轻蔑:“你就是那个林婉兮?哼,一个低贱的丫鬟,也敢勾引小侯爷,真不知天高地厚。”
我紧咬下唇,屈膝行礼:“奴婢不敢,还望小姐自重。”
她冷哼一声,扬起手,作势要打我。
就在这时,苏逸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冰,你这是做什么?”
柳若冰娇嗔道:“逸尘,你看这丫鬟,不懂规矩,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
苏逸尘走到我身旁,将我护在身后,对柳若冰道:“她是侯府的丫鬟,做事一向勤勉,莫要为难她。”
柳若冰气得跺脚:“你竟然护着她,苏逸尘,你别忘了,咱们可是要成婚的。”
苏逸尘微微皱眉:“我知道,只是没必要为难一个下人。”
柳若冰狠狠瞪了我一眼,甩袖而去。
苏逸尘转身看着我,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夜里,我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泪水浸湿了枕头。
04
一日清晨,我如往常一样去花园采集晨露,这是侯夫人晨间洗漱的喜好。
刚踏入花园,便瞧见柳若冰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走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华丽的金丝绣牡丹长裙,头戴八宝攒珠髻。
妆容精致,却难掩眼中的凌厉。
“哟,这不是林婉兮吗?”她慢悠悠地走近,语调拖得老长,“我当是谁呢,这么大早就在这儿晃悠,莫不是想趁着婚前再勾引小侯爷一番?”
我紧攥着手中的瓷瓶,屈膝行礼,压下心头的怒火,低声道:“小姐说笑了,奴婢只是奉命采集晨露,不敢有其他心思。”
“哼,最好是如此。”她围着我转了一圈,目光像刀子般在我身上刮过,“你这低贱的身份,也配用这侯府花园的晨露,我看呐,往后这事儿就别做了,省得脏了园子。”
我心中一紧,这要是误了侯夫人的洗漱,免不了一顿责罚。
刚想开口求情,柳若冰却一甩手帕,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串尖锐的笑声回荡在花园。
无奈之下,我只能另寻他法。
听闻后厨附近的一口古井,晨间也会有水汽凝结。
虽不如花园晨露纯净,却也能应急。
我匆匆赶往后厨,正弯腰从井边取水时,苏逸尘却意外出现。
看到我,他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婉兮,你怎在此处?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没料到会撞见他,慌乱间站起身,手中的瓷瓶差点滑落,嗫嚅道:“小姐……小姐不让我去花园采晨露,我只能来这儿寻些替代。”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是若冰为难你了?”
我低下头,不愿让他看到眼中的委屈,轻声说:“无妨,奴婢能应付。”
这时,柳若冰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到我们站在一起,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啊,你们果然背着我在此私会。”
她冲上前,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林婉兮,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这都快成婚了,还缠着小侯爷不放。”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连连后退,摆手解释:“小姐,您误会了,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苏逸尘赶忙挡在我身前,对着柳若冰喝道:“若冰,你莫要无理取闹,婉兮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柳若冰气得浑身发抖,眼眶泛红,“苏逸尘,你竟然为了这个丫鬟吼我,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说罢,她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苏逸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