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见见她，」林夏认真地说，「她好像和直播时完全不一样。」

我摇头：「不行不行，万一她嫌弃我...」

「你是不是傻？」林夏翻了个白眼，「人家都主动找你视频了，明显是对你有好感。倒是你，一直躲躲藏藏的。」

晚上回到家。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从前我总觉得，网恋就像是一场梦。但现在，梦里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该怎么办？

手机响了。是苏染发来的消息。

「小墨，我问你个事。」

「嗯？」

「你是哪个城市的啊？」

我手一抖：「北城。」

「真的吗？！」她发来一串惊讶的表情，「我也是！」

完了完了完了。

她紧接着说：「那我们要不要见个面？」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五分钟。

然后我做了一个怂包都会做的选择：装死。

一秒，两秒，三秒...

消息提示音又响起：「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我的心揪了起来，赶紧回复：「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这段时间特别忙。」

「嗯，」她很快回复，「不急，等你有空再说。」

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

林夏说得对，我就是个怂包。不敢见她，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承担这份感情带来的风险。

但我真的好喜欢她。

喜欢到，光是知道她就在附近，我的心跳就快得不行。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林夏说的话：「你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失去她的。」

我爬起来，打开电脑，做了一个PPT。

标题是：《如何在不暴露本人的情况下，和女神见面的108种方案》。

比如：

戴上口罩说自己感冒了

约在漆黑的电影院

化个美妆（不行，太娘了）

整容（太贵了） ...

写到第38条的时候，我累得睡着了。

梦里，我变成了帅气的王子，和苏染在月亮广场相遇。

但现实中，我还是那只不敢见人的丑猴。

4

最近苏染的直播时间变得不规律了。

我写的爬虫程序经常失效，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看不到她的直播信息。

林夏说我魔怔了：「你就不能直接问问她在干嘛？」

我支支吾吾：「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粘人？」

「你都偷偷写程序监控人家了，还在乎这个？」

好像...也对？

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苏染。

「最近在忙个大项目，」她回得很快，「品牌方想让我去参加个线下活动。」

「哦～什么活动？」

「就是...要去商场和粉丝面对面那种。」

我听出她语音里的不自在，想起她说过自己怕社交。

「紧张？」

「嗯...」她罕见地发了条长语音，「我怕自己搞砸。你知道的，我在镜头前说话还行，但是真要面对那么多人...」

我笑：「那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什么招？」

「比如，」我正色道，「你可以假装自己是个程序员。」

「啊？」

「程序员的日常发言只有：嗯、啊、哦、这样啊、我知道了。」我掰着手指头数，「保证不会露怯。」

她被逗笑了：「那万一有人问我问题呢？」

「就说：这个问题我理解一下...让我先捋捋思路...代码我都删了。」

「你好坏！」她咯咯笑起来，「这不是忽悠人吗。」

我也跟着笑：「这叫职业素养好吧！」

聊着聊着，她好像轻松了不少。

但我没想到，第二天她的直播事故就上了热搜。

超话里都在讨论：

「苏染也太社恐了吧？」

「现场卡壳十分钟，好尴尬。」

「原来网红见粉丝都这么敷衍的吗？」

「果然都是装的吧。」

我点开直播回放。

苏染站在台上，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妆容精致。但手指一直在绞着裙摆，语速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弹幕开始起哄：「怎么了女神，紧张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装什么清纯啊。」

「是不是没有滤镜不敢见人？」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我看不下去了，当场注册了个小号。

「让我猜猜，」我打字，「你一定是个社恐程序员假扮的美妆博主吧？」

苏染一愣，目光落在这条弹幕上。

我继续发：「因为你卡住的样子，跟我代码审查时一模一样。」

她终于笑了：「不好意思，让我理解一下这个问题...」

「对对对，」我疯狂打字，「就是这个味儿！我们程序员就是这么说话的！」

现场的气氛忽然变了。

「原来博主是社恐吗？」

「好可爱啊！」

「我也是社恐，站一起瑟瑟发抖。」

「别怕别怕，我们都懂。」

弹幕从嘲讽变成了安慰。

苏染的表情也放松下来，她对着镜头说：「谢谢大家的理解。其实我平时也是这样的，就是很怕生...」

「但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试试看。」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多少人的心。评论区瞬间被「我懂」刷屏了。

直播结束后，她私信我：「是你吗？」

我承认：「被发现了？」

「你说话的语气我太熟悉了，」她发来一串笑脸，「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我说，「我们社恐要互帮互助嘛。」

「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我们真的不能见面吗？」

我手一抖。

「我保证不会嫌弃你，」她继续说，「就算你真的是只丑丑的程序猿。」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这么说，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吗？

正纠结要怎么回复，她又发来一条消息：

「因为你总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