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杨梅有的已经红了。

我爸瞪着我吼，"还不爬上去摘，你弟要吃杨梅，你耳聋了吗。"

突然，我小腿一痛，重心不稳，赶紧抓住旁边的树枝。

低头就看到弟弟站在下面，举着竹杆，一杆一杆向我。

嘴里还兴奋地喊，"跑！我打！"

杨梅树的枝本就不多，我在树上挪不开窝，抱着树干也只能转圈圈。

竹杆抽在我的腿上，抬起左脚被打了右脚，抬起右脚又被抽了左脚。

我爸在树下嘎嘎乱笑，"要得！要得！我崽是个能干的。打死她，叫她跑。看她现在往哪跑。"

"弟弟打两下，还要甩开腿跑。现在让你晓得跑也跑不不掉的。"

我在树上很快就体力不支，一个趔趄，直直从树上掉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我的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眼泪再也憋不住，刷刷往下流。

我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喊出声，因为我知道，越出声弟弟越兴奋。

"没用的东西，摘个杨梅都站不住。吃那么多饭有什么用啊你。走，乖崽我们回去。"

我爸说着顺便还踹了我两脚。

弟弟学着我爸也伸腿在我身上跺了两脚。

我忘记了流眼泪。我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我的呢？

是我渐渐长大，周围的叔叔婶婶开始不再叫我来来，而叫我来妹子时？

还是，他和大伯娘吵驾，被骂生不出儿子的绝户时？

或者，是得知我妈又怀的是女儿去流掉时？

4

我的右手外表看起来只蹭了一点点皮，青了一片。

抬起来有点费力，感觉也没有那么痛，我不敢跟家里人说。

平时活动什么的我就尽量用左手，只有在学校写字的时候就必须用右手，钻心地痛。

周五的时候，打扫卫生，班主任看到我的手僵垂在一边，

问过后，立马带我去街上卫生院，医生说：骨折了，还乱动。

"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不想要手了吗。"

"一个月内不要动这只手。"

班主任赶紧跟医生道歉，"可以写字吗？"

"写字也不行。恢复不好以后有得受。"医生说。

我一听就急了，"可是我还有十几天就要中考了。"

"那也没办法。你注意点。"医生交待现在一定要好好恢复。

班主任给我报了学校的医保，细细交待我在家里要仔细点。

最后还是不放心，送我回家，跟我爸妈好好交待了医生的话，叫我们必须好好养手。

老师在的时候，我爸点头哈腰微笑地应承着。

老师一走，就抄起竹杆边抽边骂。

我妈在一边牵着弟弟，不让他过来凑热闹。

我不敢乱跑，尽量避着不让我爸再打到右手。

5

中考的时候，因为手痛，我做题的速度慢了很多。

成绩出来，勉强过了重点高中线。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怀着雀跃的心在晚饭桌上，跟爸妈讲了我考上了重点高中。

一阵沉默......

我爸喝着农家酿的米酒，斜眼用鼻子哼了一声。

最后我妈说，"别想，没有书读了的。"

我被这句话砸懵了，

"为什么？！我要读书！"我不可置信。

"家里哪有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