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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用膳啊。”
我下意识望向贺尧,他牵着沈莲入座,没看我一眼。
他说:“走不了路,就安分待在屋里。”
他又说:“莲儿,膳厅远了些,等改日我替你搬近些。”
我忍不住哽咽,饭粒黏在喉咙,黏在心尖上。
他们互相挨着,说闹着。
我再也不愿看,放下筷子催促桃花推我离开。
若是泪水能变作米饭,我想我总归会饱的。
06.
十二月中旬起,我便很少出门。
听下人说,贺尧为沈莲花了不少心思。
绣衣铺送来的冬装,贺尧亲自挑选了八件,送到沈莲那。
我这却只送来三件,比不上前几年的做工。
桃花想替我抱不平,我摩挲两下冻青的手,摇头说算了。
沈莲喜爱珠宝,贺尧搜来柳阳城数箱珍品任她挑选。
琳琅满目,艳羡旁人。
我时常能听到沈莲的欢笑声,在整个贺府飘荡。
她一定在贺尧陪伴下,跑着闹着。
我趴在桌前,对鸟儿呢喃:
“叫吧鸟儿,叫几声吧。”
若能盖住那声响便好。
可鸟儿不愿遂我意。
我蜷缩在被褥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我想起了前两年爹娘送来的信,被我塞进柜里蒙上灰尘。
爹娘,我悔了,我好想回家。
07.
十二月末,我心疼鸟儿总待在笼中,偶尔带它到梅树下晒太阳。
鸟儿比起刚喂养时,圆润肥胖不少,羽翼也更加丰满。
它在笼中奔跳,享受难得的阳光。
我伸出手指想与它亲近,但它并不买账,嘶鸣后啄伤了我。
血珠子涌出,比它的黑豆眼还大。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仰头寻声望,半月未见的贺尧正盯着我手指望。
我不搭理,自顾自舔去血珠。
贺尧呢喃,“你好像瘦了不少。”
他想碰我,被我躲开,手顿在半空。
我视若无睹想离开,望见沈莲举着糖葫芦奔来。
她饶有兴趣盯着我的鸟儿,我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她说她想要鸟儿,她甚至未经我的允许,试图从我怀中夺走木笼。
我彻底怒了,狠狠打开她伸来的手。
“不准碰我的东西!”
沈莲错愕半晌,不满地与我争抢鸟儿,“我喜欢这只鸟!”
我紧紧护住木笼,本就泛着波澜的内心,剧烈晃荡起来。
鸟儿不停嘶鸣,我猛地瞪向沈莲,怒呵她:“你滚!”
沈莲盯着我双眼看,脸色骤然变得惊恐,慌张颤抖道:“你、你的眼睛……”
“为什么像蛇一样?!”
我心下一惊,垂眸撇开脸,手心里不断出着手汗。
沈莲扑进贺尧怀中,叨叨说话。
我一字未听进耳中,急急转动轮子,匆匆离开。
08.
十五个春秋,我未曾显露出一点蛇形。
铜镜里映出的我,金色竖瞳,彰显妖冶。
最初成功化形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我忘不掉年少时的贺尧,一年间无数次修行,无数次化形,却一次也没成功。
春芽在我心田里,渐渐萌发。
我想,偷偷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贺府后大门有棵巨大的梅花树,第一次见贺尧还是春天,枝丫光秃秃垂着。
我再去时,正是冬季,梅花如红墨滴落般开着。
雪星星点点落在梅花上,叫我看直了眼。
“你是什么人?”
我吓了一跳,回身便见贺尧站在不远处